“结婚?”希文慢慢放下刀叉,幸而切好的牛排尚未放进口中。“蓝(王玉)你可不 能拿这件事开玩笑。”“我不是开玩笑。希文,你看不出来我快急死了吗?”蓝(王玉)喝一大口酒,她面 前的晚餐动也没动。几天来,她一直在思考牧安若的建议。费希文不能算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她知道, 在别人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长这么大,也只有希文一个可倾心谈话的异性 朋友。最后她还是决定约他出来。“婚姻不是儿戏,蓝(王玉)。别喝了,”她又去拿杯子时,他伸手拦她。“你几时 喝起酒来了?喝得这么猛,会醉的。”“我只是要求你和我假结婚。”蓝(王玉)颤抖的手按住他的。“瞒过爷爷一阵子 再说。”“这太荒唐。”希文拍一下她的手。“我不能帮著你这样欺骗季老。”“不是你,就是别人。你不帮我,我去随便找个男人来帮我。”希文皱著眉。“蓝(王玉),别胡闹。你不是任性而为的个性,不要说些你无法对后 果负责任的气话。”“狗急跳墙。他把我逼急了,我只有急就章。”蓝(王玉)泪汪汪地说。希文叹一口气。“季老是专制了些,可是我相信他不至于在这件事上完全不顾你的 感受和想法,毕竟是你的婚姻,关系著的是你的终身幸福。”“你还不明白吗?”蓝(王玉)急迫得眼泪夺眶而出,声音跟著提高“他关心的不 是我的幸福,是蓝家的子嗣。”留意到四周投过来的眼光,希文很快叫人结了帐。“我们到别处去谈。”他带她离开餐厅,走到停车场,蓝(王玉)一手一直掩著嘴,啜泣著。“别哭了,小(王玉)。”希文叹息,伸臂拥住她,柔声哄著“不要哭了,事情不 会这么严重的。”“你不懂。”她将脸埋进他胸前,抓救兵似地紧抓住他西装领子。“你不明白。”希文正要说话时,眼角跳进一个熟悉的俪影,他的头本能地迅速转向那个方向。在他左前方,狄兰德小姐和一个高大俊挺的金发外国男子,正相偕穿过停车场,步向他们才出来的餐厅。狄兰德小姐的视线往他的方向扫了一眼,旋即和她的男伴低语著继续前行。在希文脑际的影像领域里,很自然地浮现另一张脸孔,牧安若。这两个女人截然不 同又十分酷似的容貌接著叠合,成为一个复杂的重影。“你不帮我,就不要管我了。”突然自他怀中走开的蓝(王玉),攫回了他的注意力 。他将她拉回来。“你到哪去?”“随便去哪都好。”蓝(王玉)抽著气。“我受不了,我要发疯了。”“小(王玉),冷静点。”她向来娴雅柔顺,忽然如此歇斯底里,倒真教希文担心起来。“我没说不帮你。来,到车里坐下,慢慢谈,好吗?”他哄她坐上车,关上车门,回头纳闷地看餐厅入口一眼,但已不见狄兰德小姐和她 男伴,想必是进去用餐了。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蓝(王玉)还在抽噎。“这样吧,我送你回去,然后我和季老谈谈,听听他的安排。”蓝(王玉)猛烈地摇头。“你想害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爷爷的脾气。”更多眼泪涌 了出来。“他本来就认为我不堪大用。他那么喜欢你,一心期望由我来使你成为他幕中 一子,我负了他的重任,他甚至不惜拿财产来当条件,你也不为所动。现在你还替我去 告诉他,我不要嫁给他为我安排的人,他丢得起这个老脸吗?”希文沉坐默思了片刻。“他究竟要你嫁给谁?”“我不知道。”她呜咽道“他说如果我没有能力把自己嫁给一个合适的人,他就 要来为我安排这个合适的对象。”“你看,季老并不是随随便便把你塞给什么张三李四啊。他会给你物色个和你称适 的人的,你想得太多了。”希文将车上的一盒面纸放到她膝上。她抽一张,一下子就擦湿了。又抽一张,细声 细气地揩著鼻端。“是你太不了解他了。”设法吸一口气,她沙哑地说“是的,我承认,他不会任 意找个人把我交给对方。他会精挑细选,尤其要确定这人有强壮的精子,家中世代子息 旺盛,好使我为蓝家壮阳气。”这会儿希文可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样的言语会出自蓝(王玉)口中。他摇摇头,诧异又好笑。“你说到哪去了?”她转过略微苍白的脸。“我说的是实话。你忘了他当初如何企图利诱你娶我吗?他现在又在施相同的计略。”这个,希文无法不信。“我不要这样的婚姻。想到要嫁给一个”恐惧堵住了她的喉咙,她转开头,惶 恐的眼睛瞪著前方,她伸手握住咽喉。“爷爷要的只是我为蓝家生个后嗣,我生不生, 由不得我,也由不得我嫁的人。因此,我现在只要遂了他的心愿,结婚,其他都可以推 卸。”“这不合理。你就算结婚生了孩子,也不姓蓝,和蓝家有无新一代子嗣毫无关系。 ”“有。”她再度转过来看着他,眼底的惊恐仿佛大难已然形成。“这个人必须入赘 ,并同意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姓蓝。”希文眉峰几乎聚成一直线。“你刚才说我害你,我看比较像你在说服我跳进一个陷 阱。入赘?”他不可思议地摇头。“就算我们的感情不是兄妹之交,朋友之情,就算我 们因为相爱愿意长相厮守,叫我入赘,也绝对办不到。”“但是你不必一定要入赘。”蓝(王玉)似乎寻到一线生机般,热切地说“你只要答应爷爷,将来我们的第一个儿子姓蓝,他就会满意了。”“荒唐,”希文摇头,又摇头。“太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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