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今年过年你还不回家吗?”
“都已经五年了,他们虽说没怎么当面提起,可真的都很想让你回来……我们都很想你。你……”电话那端的人似乎有些犹豫,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沉默的话筒里只能听到一阵风声。
“……再说吧。”
牧风眠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想要含糊过去,却被对方接过了话头:“不要再说了哥!我求求你,就回来一趟吧。爸他最近身体也不太好,你……”
门外同伴在喊自己的名字,牧风眠用脸侧夹着手机,一手摁下水龙头,猛然流出的水流溅在他的衣服上,“我还有事,等我回去再打给你。”
“你跟我直说!”电话那端的人不依不饶,“你是不是还在想夏屿?是不是还是因为他所以和家里闹成这样?他这个人——”
“要是没事干可以去跳楼。白安。”牧风眠打断了他的话,将湿漉漉的手草草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带着水珠的指尖重新握住手机放回了耳边:“不回家是没有假,队里有事,过年我有假就回去。”
他摁灭了手机,抬眼看一下镜子里的自己,走出了昏暗的洗手间。
聒噪的音乐声瞬间涌入了他的耳朵里,牧风眠吃力地在大量张扬而放肆的信息素中找到了自己的队友,又在他们夸张的笑声里扬手喊来了侍应生,按照惯例点了一杯“午后之死”。
他很喜欢这杯酒,甚至因此去读过这本书。这是一本关于斗牛的文学作品,书中把斗牛这件事描绘得格外壮烈,尽管时间短暂而结局注定是悲剧,但过程中的强烈碰撞却能给人带来深入灵魂的冲击。
牧风眠仰头把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喉间的烧灼感一瞬间将他与周遭的热闹分割,漏出的几滴顺着他微扬的下颌滚落在空气中。
他想,原来已经五年了。
“抱歉,我不跟oga玩。”
杜扬今晚第十三次看到夏屿拒绝了来尝试约他的人,但这个oga漂亮又干净,比起之前十二个人来说可好太多了。
被拒绝的小o很快脸上浮起了一层绯红,却还是想再努力一下,说自己可以满足夏屿的所有要求。
“是吗。”夏屿今天穿得很简单,黑色的短袖配一条西装裤,他斜睨了这个oga一眼,从桌上随意抓来一样东西缠在了腕间,晒笑一声,“那这样的皮鞭,沾水六十下,不许出声不许动,你能接受吗?”
乌黑的皮鞭在昏暗的光线里格外骇人。
看着又一个被吓退的小甜o,杜扬非常可惜地啧了一声,十分不满夏屿这种暴殄天物、一点儿也不怜香惜o的举动:“你别告诉我你真的要找一个能受的住你六十下鞭子的人。”
“吓唬吓唬小朋友罢了。”夏屿笑着把那根塑料道具随意一扔,“真用皮鞭,alpha来也受不住。”
“我是不懂你,偏要约alpha做什么。oga哼起来又甜又软,alpha呢,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跳起来跟你打一架…”杜扬其实有点儿羡慕,他坐在这人身边一晚上也没几个主动上门的小o,夏屿倒好,还把人往外推。
他伸手拍了拍杜扬的肩膀:“别操心我了,知道你惦记刚那个小o挺久,再不去找人就没了,赶紧去。”
要怪就怪夏屿长了一张实在让人不得不偏心的脸,杜扬抖掉他的手,问:“那你就干坐着?”
“我再呆一会儿就回家了,明儿还得去上班呢。”
“上班?”杜扬惊讶,“你找到工作了?这么快?”
“啊。”夏屿低头晃了晃酒杯,“李叔拖了点关系,去了个比较偏的医院。”
杜扬没有继续追问,虽然他的确很好奇,但眼看着那边的梦中情o已经开始付钱准备走人,他只能按耐下自己的疑惑,急急跟夏屿道了声恭喜,赶忙找人联络感情去了。
夏屿仍然坐在那里想刚刚的话题。
真的不是每个alpha都很无聊,起码有人不会。
他会哭会求饶,白皙光洁的后背与大腿之间的位置泛起好看的红色,仿佛在一大丛白玫瑰中唯一的一朵红色。错落的鞭痕随着他微微起伏的身子而颤抖,柔软的尾巴被细红绳捆在了他的腰间,却仍然因为疼痛而微微耸动着。
但夏屿几乎不会对他用鞭子,也很少绑他,毕竟这是一只很听话的小狗。
他最喜欢用手,这样亲昵而充满教育意味的方法,最适合教训偶尔不乖的小朋友,让他好好羞一羞——即使牧风眠比他还要大上两岁。
牧风眠挨打的时候实在太会撒娇,湿漉漉的眼睛只是望了自己一眼他就舍不得再教训,只能板着脸用巴掌揍他。小狗赖在他的怀里,痛得不行又好面子不想叫出声,于是打一下就要咬他一口,回回都是他屁股被打红了,夏屿的肩膀也被咬红了。
其实之后夏屿也尝试约过很多人,可再也没有遇到过像牧风眠这样,恶狠狠咬着他肩膀挨打的小狗了。
他凝视着杯中的红色液体,突然没来由地想起艾略特在一首诗里说过,四月是最残忍的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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