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刚过,一双修长的手不停相互掰扯着指头,反覆按压如竹节般的指骨,浓眉紧锁望着电脑荧幕上的页面。
画面停留在一幅画作拍卖上,左下角的倒计时显示还有七分多钟。这是一张以蓝se为基调透着忧郁的画作,画中nv子身侧逡巡着两只白se猎豹,身处风声鹤唳的迷雾森林中,近处枯寡的树枝似g枯的爪子扒拉而来,但nv子琥珀se的瞳仁具有穿透力,坚定又温柔地回望赏画人。
墨深的瞳仁正聚jg会神地凝望画作,旁边案件资料上的手机已经亮起震动着。
瞟了眼荧幕上的时间到零点五分,眉头川字拧起,犹豫两秒还是在这关键时刻接起电话,生怕会遗漏重要讯息。
“有新的进展吗?”低沉暗哑的嗓音询问着对方。
“上头批准了”电话那头的陆刑年轻松地回覆,“下周我和组员会到海市与你汇合,先前你给我的资料都已经??”
陆刑年还来不及说完就听何清晏急急打断,“等会儿,剩一分十二秒了!”接着听见连续点击滑鼠的响声。
陆刑年愣了片刻,瞬间想起,“是今天吧?网址发我,我帮你。”
随后何清晏快速复制粘贴传给对方,也没心思确认对方是否有拍卖网站的帐户,指腹紧捏着滑鼠,宽厚又修长的手掌覆在上面,衬着滑鼠像玩具般滑稽。
零点八分一到,话筒里只响起两gu节奏不一的滑鼠点击声。
三分钟后,何清晏颓败地往后倒向椅背,头仰后按着眉心叹气,锋利的下颚线往下蜿蜒过凸起的喉结,追着闪烁的冷白灯光没入衬衫领口。
手机还传来对方按压滑鼠的声音,何清晏正要出声提醒对方结束了,就听见陆刑年笑出了声道:“看来前阵子帮侄nv抢演唱会门票的手速训练到家,别忘了请我一顿饭啊!”说完就将竞标成功的页面截图发了过来。
何清晏抓起手机看了一会,深邃的眉眼漾起碎光,像是要掩藏住狂喜,左手略搭在高挺的鼻梁与小半边脸上,手掌下的薄唇已咧开了笑,g出颊边酒窝。
nv警王钦正要敲敲敞开的门口就看到这一幕,这是几个月来第一次见男人那张严肃的脸上挂着如此纯粹的笑,高大健硕的身材与小麦肤se,搭配那张笑脸,就像一个清爽的yan光大男孩。红着脸快速用手机照了一张,抬头问:“何哥,大伙要订宵夜,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何清晏收敛笑颜客气拒绝,说再待一会儿就走。
王钦回了声好的转身出去,随手将何清晏照片发到国际刑事科的群里,兴奋写道:【好帅啊!何哥第一次笑这么开心!】
群里的人纷纷回覆【好疗愈!】、【何哥笑这么开心是破案了吗?】、【一定是有重大突破了吧!】
何清晏还在跟陆刑年要转帐帐号,陆刑年拒绝了说:“好不容易可以让你睡个好觉,哥难得送你礼物就收下吧!请我顿饭就行,要r0u啊!”
“谢啦!肯定大鱼大r0u伺候。”何清晏笑说。
“到现在还是失眠?”陆刑年关心的问。
何清晏讪讪笑了笑,没回话。
那些恶梦追着他,快五年了,总是满身冷汗惊醒。
缓了缓说:“哥送了特效药给我,大概能有一周好眠吧,呵呵??。”抬头被日光灯照出眼下的乌青,瞳仁周边布着血丝。
两人自美校起就是好朋友,陆刑年b他大一届,两人都有华裔血统,也都是学霸,久而久之便形同兄弟,相互也不会特别隐瞒自身状况。
电话那头的陆刑年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发不出一个字,轻轻叹了气。他不是不了解,他们这行每天都在跟变态打交道,多少都有些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但是使命感会迫使他们不停向前,大部分人都牺牲了正常生活与人际关系。
就像是无止境的赛跑,唯恐落后。
画中nv子坚毅又柔和的眼神却奇异地能安抚何清晏,在他拿到画作后能安稳睡眠一周左右,无需依靠安眠药。
这是他的特效药。
许是昨晚与陆刑年聊了点,又或是标到心心念念的画作,难得无梦睡了会儿。
伸手0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四点十三分。
何清晏很知足了,但凡能安稳睡上一觉他都觉得值。
拉开薄被,健硕的躯t未着寸缕。
来到海市已经六个多月,还是很难习惯cha0sh的气候,他非常不喜欢冒汗后衣物sh黏的紧贴感,索x0睡。
漱洗后从冰箱拿了瓶水,坐到电脑前边喝边回覆几封邮件。何清晏在追查的案子牵连的地域很广,手段残忍,都是诱拐绑架六至十六岁的孩子。近几个月透过陆刑年所在的国际刑警组织帮助下,拿到多国相似作案手法的案件资料,线索都在断在海市。因为失眠,他总在凌晨回覆来自多国的资讯。
完事后,喝了半瓶水这才穿了身运动服,系上慢跑鞋出门。
五月天气已经很热了,加上临近梅雨季,凌晨到处弥漫着雾气,沾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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