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另一封信。“耶!”还没看完信,满儿便拉长嗓门惊叫,气急败坏地跑过去一把抽掉允禄的书。“老爷子,二姊不见了啦!”允禄眉峰一皱。“不见了?”“对,不见了!”满儿再看回信。“爹说二姊留了一封信,然后就不见了。”“大意是说她已为竹家留下后嗣,以后她想要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请爹别再去烦她”猛抬头,满儿一脸困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允禄默默地把信拿过去,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次,再还给她。“你没看全。”“是吗?”满儿马上低头再看一次。“啊,原来他们真用下葯那种下三滥的方式,但二姊依然不肯成亲,还吵着闹着要离开大理,爹不得不看紧她咦?那样就怀孕了啊哦,原以为她生了儿子之后会定下心来,对她的看守也就不那么谨慎,没想到就这样让她给溜了”接下来,她没有再出声,直至看完,她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天地会和漕帮的人都在找她,但她究竟想做什么呢?”允禄无言,只默默沉思着。“你不能派人去找她吗?”满儿脱口问。允禄摇头。“啊,对,你是不能。”满儿叹气。“唉,二姊真是麻烦,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为可还那般任性呢?”允禄又凝思好半晌,方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异常严厉地对上她的眸子。“满儿。”“干嘛这么严肃,老爷子?”“在未得我允许之前,不准你出府半步!”原来他是认为二姊打算对她不利吗?“知道了,老爷子。”但竹月仙并没有出现在京城里,王文怀与白慕天的人也一直找不到她,她,就这样失踪了雍正十三年八月,允禄甫自贵州赶回京里,翌日便上圆明园去向雍正作报告。“确然属实?”“确然属实。”“真是该死!”雍正低咒。“好吧,朕明白了,你回去休息几天陪陪你的福晋吧。”“臣告退。”一退出澹宁居,允禄便直奔出口而去,但在半途上却被两位宫女唤住。“王爷吉祥。”“什么事?”“宁嫔娘娘有请王爷上茹园一会。”“宁嫔?”允禄皱了一下眉。“不便。”“娘娘说王爷若是不肯,要奴婢提醒王爷一声,说娘娘与王爷是青海旧识。”“青海旧识?”眸中忽地寒光电闪,允禄徐徐病捌鹧劾础!澳赡锬锸呛问苯模俊?br≈gt;“两个月前。”“如何进宫?”“奴婢不知。”允禄下颚紧绷。“带路。”“是,王爷。”茹园的临水小亭里,静坐着一位清丽高雅的旗装女人,双眸凝望着水波盈盈,看似痴了。“娘娘,奴婢已将王爷请至。”“退下。”“是,娘娘。”两位宫女悄然退去,然后静默。一个坐着,一个负手伫立;她不言,他也不语;她幽静,他冷然;她看水,他阖眼,两个人好像在比赛谁最有耐力,时间,悄悄逝去。终于“金禄。”她先开口了,但仍望着水面,她输了,又不甘心认输。“你如何进宫来的?”允禄的声音比正月里的冰雪更冷。“我花了半年时间在膝下无子亦无女的老花匠夫妇身上,好不容易终于让他们收我做义女,”宁嫔幽幽道。“又花了三个月时间随老花匠到圆明园来修剪花草,然后,雍正来了,一眼便看中了我,他说不管我年纪多大,就爱我身上的宁静味道,那能给他带来平和的心境,于是便留下我在他身边。”“你待如何?”宁嫔终于回过头来看他,目光充满祈求。“带我走,否则我就一直待在雍正身边,你永远不知道何时我会禁不住痛苦,愤而将满儿的身世背景全盘告诉雍正,宁愿同归于尽,不甘心我一人受苦,你将会因此而寝食难安,会”允禄双眸威棱暴闪,冷哼。“你以为如此便能威胁得了本王么?”“不,我不是想威胁你,我只是是”宁嫔咬了一下唇瓣。“倘若你真舍不下满儿,没关系,我愿意同她一起服侍你,只要你肯”允禄没那耐心听她说完。“奈何本王不想要你!”宁嫔双目渐红“你你可以不要我,只要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好。”她几近于低声下气地再央求。“本王根本不想见到你!”“我可以”“够了!”允禄暴喝“竹月仙,聪明的话,你最好尽快离开,否则休怪本王棘手无情!”语毕即转身大踏步离去。“不,我不会离开的,我绝不会离开,除非你来带我走!”随着哀怨的叫声,泪水串串洒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我的心?”满儿疑惑地凝望着允禄的背影,卓立在凄灿的夕阳下,他的身形是那样僵直,那样冷厉,散发着几乎凝聚成形的邪恶气息,狂猛的,悍野的,充斥在四周的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
自他从圆明园回来后便是这样了,负手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想靠近去问他,却被他那股凛酷森然的气势挡在三尺之外。好吧,那就换个方式,大声问他,这总可以吧?也不行,一瞧见他那张凶残狠毒的脸色,娃娃脸板得跟棺材板一样,她就什么声音也挤不出喉咙来了。他到底是怎么了?“满儿。”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突然听见他出声,骇得满儿差点掉头落跑,幸好身子转一半及时回过神来,犹豫一下,战战兢兢地趋向前。“老老爷子?”“我给你两个选择。”“嗄?”满儿一头雾水。“一个是杀了你二姊,一个是随我一起离开京里,选择吧!”耶?杀人或落跑?现在是怎样啊?满儿猛搔脑袋,又敲敲头,想让自己的脑筋清楚一点,但再清楚,脑子里也只有两条纹路而已。“那个老爷子,我能不能能不能先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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