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医院整条走廊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众人凝神,心中企盼着手术成功。英川野风走了出来,虽然非常疲惫,却还是笑着说:“手术成功了!”他已经非常努力了,倘若不成功,他十条命都不够死的。他们暗暗松了一口气,辰淆紧绷的脸,紧抿的唇露出了欣慰的笑。上午的阳光。明亮的玻璃静静反光。风很轻柔。天空蔚蓝蔚蓝。灰尘的颗粒在光束里轻轻旋舞。医院的草坪上,英川奈惠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饬沫栀。她在微笑,辰淆果然没有骗她,一觉醒来感觉的确舒服了许多。慢慢的,轮椅停止了向前滚动。英川奈惠走到饬沫栀身前蹲下,静静地看着饬沫栀。饬沫栀目光柔和地停留在她的身上。微风中,她的发丝有些凌乱。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的笑脸上,有些明晃晃。“怎么了?”饬沫栀愣愣地看着她。纯白色的衣裙在她身上,有些单薄,有些脆弱。她消瘦了许多,虚弱地就像是一个梦。梦醒了,她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我”英川奈惠的眼眶有些红,泪水不停地在眼里打转。饬沫栀嘴角微微颤抖着,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难过:“要走了,是吗?”颤巍巍的声音充满了忧伤。英川奈惠一怔,心里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爬,无休止地啃咬她的心。“伱,都知道啦”英川奈惠手指渐渐向手心弯卷,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疼痛。呼吸似乎停止了工作,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停止了流淌。泪,凝结在了她的眼底。
饬沫栀平静地笑着,心却早已越缩越紧:“他都告诉我了!”普通病房内,辰淆和欧阳锡刚刚离开,只剩下金信勋和饬沫栀。“有什么事吗?”饬沫栀笑着问,手伸向左边的玻璃杯“她要走了”金信勋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不敢大声说话。他把头深深地埋在胸前,看不清他的表情。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许久,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伱说什么?”金信勋抬起头,轻叹口气:“她要走了!”这句话说得他锥心的疼。饬沫栀只觉得血液一股脑得冲向她的耳朵,耳旁是轰轰的响声,脑袋也似乎炸开了一般。金信勋认真地看着饬沫栀,眼睛清亮如水:“我想,请你帮我留住她!”“为什么,自己不去呢?”饬沫栀一声轻喃,却像是一把小锤子狠狠地敲打在金信勋的心上。阳光明媚,明媚得有些刺眼。窗帘微微浮动,恍若病房里两个人的心,都是那么的不安。饬沫栀见他许久未答,吐了一口气说:“伱不敢。是么?”“不是”声音有些犹豫,他的脊背一阵冰凉。“不是!”饬沫栀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略带恼怒地说:“不是伱干嘛不自己去留住她?我一直以为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伱是那么的懦弱。”金信勋不怒反笑,悲怆的笑声在病房里回荡:“我懦弱。我很懦弱!我连留住她的勇气都没有!”饬沫栀眼珠动了动,看着他煞白的面孔,心软了:“我帮你就是了。”金信勋干笑了两声,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谢了”“请你留下吧!”饬沫栀郑重地看着英川奈惠,这不只是为她,也是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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