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习惯性地打开相册,看到穿着大牌背带裤、骑着崭新儿童脚踏车、趾高气扬看镜头的儿童版陆倚云,萧菀桦并不觉得可爱,反而想起大冬天穿破烂单衣、挨打的小陆余。
那个桂阿姨,那个恶毒女人,换走她的亲儿子,竟然还那样虐待他。
亏得她之前一直放不下阿云,陆倚云是仇人的孩子啊!那个女人耍了她这么多年,她却掏心掏肺地真把仇人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
她给陆倚云最好的教育、最优渥的物质条件,但陆余呢,挨饿受冻,本该被父母捧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年纪,却遭受着数不清的毒打和责骂。
萧菀桦甚至没有一张陆余童年的照片。
她一夜没睡,又把当年的那檔综艺看了一遍,直到凌晨时,刷完陆余所有片段,又掏出手机,狠心将陆倚云的照片尽数删除,才终于疲惫地睡下。
因为萧菀桦睡觉时习惯将手机调成静音,所以完全没听到陆倚云给她发来的消息。
——妈,您没给我交房租吗?
——房东跟有毛病似的,一大早突然说要收回房子,我寻思也没到期呢吧?
——妈,你还没起床吗?打电话怎么不接?
——妈我想回a市了,我想跟你回家……我还能回家吗?妈,要不然你悄悄在a市给我买一套房子吧,爷爷不要我,爸也不要我,妈你不能不管我啊。
——房东竟然真赶我走!东西都给我扔出来了,妈您还没睡醒吗?
……
萧菀桦睡眠一直不太好,偶尔失眠时,第二天就会睡上一整个上午,所以一直没回復,陆倚云也没察觉有什么不对。
陆倚云甚至很硬气地和房东吵了起来。
若不是他满嘴脏话,房东还真未必会把他的东西扔出来,不过现在,陆倚云骂痛快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没有地方去。
房东这时候已经紧闭了大门。
陆倚云瞪着一地的电脑、键盘、游戏机……算了下价值,加起来也就几万块,他懒得搬。
反正只要他哭穷,萧菀桦还是会再资助的,陆倚云给萧菀桦当了十八年儿子,他了解她有多心软,因而有恃无恐。
现在兜里还剩下两千多块,足够他潇洒几天。
陆倚云转身就走,出了小区,沿着马路,往最近的网吧走去。
比较大的网吧都喜欢开在学校附近,而小区又离一中高中部比较近,陆倚云最后兜兜转转,还是选了学校对面的网吧。
他的机位正好对着大门,一抬头就能看到校门口。
陆倚云觉得晦气,但又觉得这台机子速度不错,游戏帐号都已经登录上去,便没再更换。不知玩了多久,他感觉饿了,暂停游戏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却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从眼前路过。
那不是他的亲妈……桂阿姨么?
桂阿姨穿着环卫工人的衣服,顶着中午的烈日扫大街。母子之间或许是有心灵感应的,陆倚云抬头时,桂阿姨也正好望过来,他才得以看清她的脸。
“……!”
陆倚云连忙收回视线,整个人都缩到显示屏后边。
他可不能让那个女人发现他!万一桂阿姨又缠上他,被陆家知道他是被故意调换的,那以后还怎么跟萧菀桦卖惨要生活费?
桂阿姨倒没注意到亲生儿子正在距离她十米不到的地方上网。
前些日子她去找陆倚云碰壁之后,消沉了一段时间,竟彻底想开了。亲生儿子自私自利不愿意管她,固然让人糟心,但日子总要继续过的。
桂阿姨反而被激起斗志,振作起来找工作,广撒网之下,竟真应聘上一家外包公司,老板见她可怜,没嫌弃她有前科,她自然也不能嫌弃工资低。
虽说是临时工,但外包公司也给扣保险,本来就低的工资,再扣掉200多块保险,到手只能勉强维持最基本的生活,饿不死罢了。
“好歹也算有保障。”桂阿姨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边把地上的烟头扫起,一边想,“总比一分钱不赚要好。至少亲儿子过得好,我也算占到便宜了。”
阿云还小,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自己有个没本事的妈,也是人之常情。反正现在他们已经相认了,再过几年,陆倚云长大了、懂事了,说不定还会回来找她的。
只要萧夫人继续资助陆倚云,她就还有希望。
陆倚云不知道自家亲妈还抱着这样的幻想,他躲在宽大的显示屏后边,第n次给萧菀桦打电话。
这回不是无人接听,而是直接出现忙音。
陆倚云楞了一下,不死心地又试了两次,还是这样。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怎么可能,他是被拉黑了?
萧菀桦那么疼他,怎么会拉黑他?陆倚云连游戏也没心思打,茫然地望向马路,惶然无措地想:倘若萧菀桦真的不要他了,那他一个高中生,该靠什么活着呢?总不能让那个扫大街的女人养他吧?
“高中生能赚钱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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