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鳞傍晚回家一般直接上楼洗澡,但是今天却先去阳台上点了支烟。
这套别墅坐落在半山腰,一楼阳台出去向南通往后院,西面则居高临下俯瞰城市,是个视野极佳的观景台。
太阳刚落下去,余晖在高低错落的玻璃森林中流动。屋里没开灯,阳台门框在客厅地板上映出块长方形,一条边起伏不平,是个举着烟的人影。眉目不清的人影呼出半透明的影子,像纱巾,铺展到画框外并逐渐褪色消散。
一双白皙的赤足踩上了纱巾,悄无声息地侵入画框,接着是不盈一握的脚踝,再往上依次露出修长的小腿、嫩白的大腿、覆着纤薄肌肉的窄腰、精瘦结实的胸脯,直到雕刻镶边一般流畅的锁骨。晨昏线最后定格在纤细脖颈中央那枚小巧的喉结上。
他的身后没有阴影。
池鳞斜眼瞥过来,目光一路上移,最后训诫性地注视那双孩子气的眼睛。这是张和身体相得益彰的少年脸庞,尖下巴,但脸颊上有几分肉感,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上下。
“孟忘川。”
“哎~~”少年懒洋洋地拖长声音,到末尾演变成一个睡意朦胧的哈欠。他迈着散漫的步子猫儿一般走到池鳞身边,隔着条门框倚在墙壁上。
池鳞仔细地把烟灰抖进纸袋里:“昨晚后来又混到哪儿去了?”
“阁楼。”又是一个哈欠,眼泪涟涟,“你藏游戏机不就那几个地方嘛。”
“通关了?”
“快了。本来物资都准备好了,正要去找boss来着……”
池鳞叹了口气,把烟蒂也收进纸袋里,进屋,扔掉垃圾,上楼。孟忘川踢踢踏踏地拖着脚跟在后面。
“今天有几个冤种去找你啊?”
“七八个。”
“嚯,那还挺忙的。累吗?”
“还好,都是伪事件,基本上当场就处理得差不多了,没你的事。”
阁楼虽然叫“阁楼”但也挺宽敞,只是层高略低,摆设比楼下简洁,箱子柜子多点。当中毯子上扔着部游戏机,少年蜷缩着侧卧在旁边。池鳞一手揽肩膀一手托腿弯轻轻抱起来,下楼往浴室去。二十六七的青年敏捷健壮,抱着那软绵绵的身体像怀里兜了个玩具娃娃。
他把他放进浴缸里,放水。少年的脖子绵软无力,死鹤一般往后弯成脆弱的弧度。
池鳞把淋浴喷头也摘下来打开,往他脸上喷。那银发本是类似妹妹头的乖巧样式,打湿了黏在头皮上被水流向后梳拢,显出几分玩世不恭。
“搞得我像喝高了或者磕嗨了之后泡澡淹死的。”孟忘川站在池鳞身后评价道。弥散的水汽穿过他,身体边界逐渐模糊,和墙上那面起雾镜子中的人像一样。
“别诈尸了,快起来。”池鳞面无表情地继续淋水,“你哪天能对时间有点数?哪天张姨看到你这样非得吓出点毛病来。”
张姨是请来打扫的保洁阿姨,此外还有洗衣服换洗床单被罩的、以及做饭的阿姨,孟忘川这小妖精不知有什么本事,阿姨们来了没几回就跟他熟稔得不行,简直比亲儿子还亲,干活时仍由他在旁边捣乱。孟忘川有时候甚至拉着人家袖子左一个“姨”右一个“姨”地撒娇,告状说池鳞欺负自己。
池鳞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谁的醋。
不过阿姨们来的时候他也沾点光,特别是在家里活动范围最大的张姨,因为这时候孟忘川会换下松松垮垮皱皱巴巴的衬衫——从池鳞那儿抢过来蹂躏了一段时间之后的——规规矩矩穿上长袖长裤睡衣,平时不乐意吃的水果也洗了一大盘坐在沙发上吃,乖得像只打着瞌睡晒太阳的猫。
不过他也就塞几口,不一会便端着盘子屁颠儿屁颠儿去找张姨:“姨!这草莓可甜了,你尝尝。”
张姨放下拖把或者抹布直起腰,用手背拨一下脸上的碎头发,笑道:“哎呀乖乖,姨干活呢,手脏,你吃吧。”
孟忘川就捡颗大的一定要喂给她,喂完一颗又要再喂一颗,满屋子都是两人的笑闹声。
而这种时候,池鳞一般在不远处把键盘敲得震天价响。
张姨吃了几口,无论如何不愿意再吃了,孟忘川这才蹭到池鳞身边,把盘子怼到他的脸和屏幕之间。
池鳞低眉瞥一眼花花绿绿的小山,再抬眼看看孟忘川:“卖不完了?”
对方理直气壮地回答:“哪有,洗的时候就想到你了。”
“你想到的是猪吧。”
盘子一撤,换成孟忘川抬腿跨坐在池鳞腿上,他身体薄瘦又轻灵,总能不由分说地挤进那方寸之间,还有余地塌腰抬臀,用饱满的屁股贴紧池鳞的腹肌,同时柔韧地扭身含住耳垂吸吮:“池哥哥~还没尝就说不要了啊?”
“……别乱叫。张姨呢?”他俩也不是刻意隐瞒,但在阿姨们面前通常默契地以亲戚相称。
“嗯~不知道,反正……呃唔……这屋她都……嗯……打扫完了。”孟忘川拉着池鳞的手伸进自己空荡荡的睡衣下摆,指甲不小心刮了下乳尖,整个人一颤,那枚小巧可爱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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