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涌的曦光中。
一轮柔燃的光轮破土升起,倾命暂挡碾碎冲击的魔威。貂蝉抱住她的爱人,倾身融在他怀里,残碎的战甲和烧得支离破碎的锦袍,与染满伤血的曦色仙衣纠缠飘扬,发出猎猎惊声。
吕布呼吸倒灌,咽喉里扎满粗糙刀片般,发出垂死的粗喘声。他费劲力气睁眼,眼中溢满尘埃和泪水。那泪水将眼珠灌得雪亮,那一夜他在貂蝉怀中含笑饮鸩酒时,也是这样望着她。
貂蝉泪如雨下,却在破开满口残血发声时,发的是浸透泪水的一笑。
你那么痛苦,为什么不对我讲?只要你讲,只要你的手掐陷我的肉肤、那么深地抱着我,我就都会依着你。哪怕让我独活下去,在失去你的漫长光阴中走遍天涯炼狱,也是可以的。
因为……
“奉先,你知道吗?甚至和生死都无关系。”
貂蝉吻吞着吕布唇涌的血,紧咬吻吸他脸上的裂伤。吕布颤抖着抬起宽健的臂膀,握住少女揽紧自己的手。他能将貂蝉的手完全覆住,貂蝉爱他的健雄宽广爱得要死,她真的是一只小画眉,是他的小画眉啊。
貂蝉吻着吕布血泪失神的眼睛。笼盖两人的曦日光轮频发裂痕,声声琉璃爆裂之音钻心裂耳。
“我不是非要你活,或者死,或者怎么样……不是,不是。”
貂蝉含泪展颜。吕布将脏腑里残撑的呼吸吐出去,也露出虚弱的笑容。无论生与死,他都能从貂蝉这里得到莫大的宽慰。貂蝉太懂自己的心,知道他想见她的笑容,她笑起来是那么好看。
吕布能笑饮毒酒,也是怕惹貂蝉哭泣。蝉儿,恐你为我伤心,尽管你心上的裂痕全是为此。
可他听着貂蝉浸泪的笑语,一股带走他残余性命的热流还是钝痛地穿过咽喉,激得他紧凝眉眼,目光泪裂。
因为貂蝉吻着他,对他说道,“不要你痛,奉先,不要你难过。”
貂蝉眉颤如碎,发抖地爱抚着貂蝉的手。在他们紧拥的怀抱间,那裂成滚烫脓血一般、却还淫辱沉重撑起的孕腹,已然爆出可怕的紫色血肿。那些魔染的肉条活生生被这魔源赋予活命,像一大团肢节凌乱的毒虫般,那样骇人地破开吕布的腹肌,在孕腹上搅动挣扎。
貂蝉摇摇欲坠,曦光护罩的裂痕也在她身上刺破,爆开数条鲜热的伤口,里面凌乱钻冒着刺眼的灵功残光。
“蝉儿……蝉儿……”
吕布快要死了,他的痛惜和深恋,还怎么献给貂蝉?他半句温存的情话也不肯对她说,总是惹她生气,让她伤心。
“我对不住你。”
吕布发出虎嘶般的痛声,搂紧貂蝉血痕裂变的腰身,最后将她深拥。
然而貂蝉摇摇头。烈怒的风涛刮起命运凝成的寒锋,打得曦轮和笼罩其下的、伤痛残破的两人颤抖飘摇。
“不要说对不住我,奉先……”
貂蝉背骨承住一次雷轰般的魔氛攻击,猛然折倒,扑在吕布怀里。她艰难抬起小半上身,被吕布拼死紧握的那只手也已脱落白骨。
她紧贴着吕布的脸,两人溶骨食肉般抵死厮磨,她却向爱人说着热烈的情话。
“说爱我吧。”
吕布发狂地深深厮磨着貂蝉的脸庞,他雄浑的声息滚湿带泪地蚀进她的颈窝。
“我爱你,蝉儿……我爱你。”
将我揉碎吧,将我浸在那无底的爱欲和情潮中,不要轮回,变成永恒的枯魂,陪伴着被我背盟的爱人。
我最爱的、最爱的姑娘……我的蝉儿啊。
貂蝉发出聋哑裂喉般的啊、啊的哭声,她压不住吕布孕腹上穿透两人的魔肢,她死死抱着狂猛挣扎的吕布,他发出濒死猛虎那样的哭吼。
“给我一刀吧……蝉儿,蝉儿!!”
吕布惊心动魄地猛呼着貂蝉的名字,喷溅的黑紫色血雨将两人漂在厄运的赤海之上。
貂蝉仰首嘶泣,在曦轮被魔氛撞得支离欲碎的创痛下,拼命展开一臂,破骨取剑的伤痕爆裂开来,灵功化光奔涌凝锋。
她痛颤地握住这把由心化成的匕首,吕布从她怀中挣抬身体,展开他脆弱的喉结,破碎战甲下挤起的胸部即使壮雄,一刀下去也足以裂碎心脏。
他撞向貂蝉的匕首。貂蝉紧闭眼睛,在那一刻,她的眼睛和心仿佛都陷入永恒的盲瞎。
骤挥匕首的力道被臂骨电击的震颤碾碎,貂蝉震惊睁眼,一股淋漓透顶、寒水冲灌神魂的强烈惊撼,直接鼓起她全身灵功,内丹也激燃起来,承受到横空雷破般的极深鼓动。
不到眨眼的时刻里,几乎将她与吕布黏连贯穿的、孕腹上活震的魔肉,被陡然暴涨百千倍的愤怒朝阳般的明光,呼啸绞成漫天飞灰。
已经迈进死关的两人仿佛僵在无生无死的虚空夹缝里。孕腹的魔伤骤退,吕布竟从已死般的痛渊中拽起一口呼吸,连连剧咳,咽喉碎肉都几乎咳涌出来。
貂蝉只觉脏腑猛烈洗练,过于圣洁凛冽的光流充溢全身,自下向上奔涌曦云,赫然将她的长发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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