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周一,魏黎作为可怜的社畜,今晚必须要赶回澜城去了,而且沈延宵每个周一都要开会,也挺忙的。于是魏黎决定现在就把沈延宵叫声,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指尖轻轻戳了几下沈延宵的脸。本来以为沈延宵就算被戳醒也会像他一样需要大脑缓冲个几分钟,结果却被对方一下子捉住了手指。“魏老师,怎么这么幼稚?”沈延宵深棕色的眸子里含着点笑意。“原来你醒了啊……”魏黎嘀咕道,“醒了干嘛还装睡。”沈延宵说的理直气壮:“想让你当我的起床闹铃啊。”“沈同学,你今天是不是有点油嘴滑舌了。”“哪有。”沈延宵扯着唇角笑了笑,打开台灯,捉着魏黎的手细细看了会儿。“你在看什么呢?”“检查你手上的冻疮好了没有。”沈延宵看得认真,眼睛一眨不眨,这副模样反倒让魏黎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愈发能够感受到沈延宵对他的温柔。和五年前那个浑身尖刺的少年相比,如今的沈延宵已经成熟了太多。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能从沈延宵的身上感觉到某种奇妙的平和。这莫非是沈延宵带给他的……安心感吗?“好像还是有点肿。”沈延宵捏了捏魏黎指节处微肿的地方,“还会痛吗?”“其实不是很痛,快好了,所以有点痒。”魏黎说,“被你一捏就感觉麻麻的。”“那就是还没好。”“可能是昨晚又冻了一下才会这样。”沈延宵从床上坐起来,取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摸了摸口袋,从里面取出一支冻疮膏。魏黎望了望那只已经被挤瘪了一半的药膏,眸光微动。“你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啊。”沈延宵在床上盘腿坐着,仔细地帮魏黎涂药,随口解释道:“出门之前随手拿的,就是感觉可能会用到。”药膏是冰凉的,但沈延宵的指腹温热。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被母亲的表现寒了心,魏黎觉得自己此刻格外贪恋这温度。“沈同学。”“嗯?”“如果我们七点多再出发的话,今晚能到澜城吗?”“能。”“那你再陪我聊会儿天吧。”
听到魏黎这样说,沈延宵立刻就抬起眼来。他当然知道魏黎口中的聊天不止是单纯的闲聊。魏黎要是想和他谈心,那他再欢迎不过了。“你想聊什么?”“我家的事。”“那正好。”沈延宵点点头,“我们来做交换吧,你说关于你的,我说关于我的,一件换一件。”“好啊。”魏黎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来。这样再好不过了。正好,他们对彼此都有很强的“求知欲”。【??作者有话说】沈同学就挺细心一男的w◇ “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和沈延宵不同,魏黎生于一个平凡的家庭。父母并不富裕,也没什么文化,都靠出卖体力讨生活。像每一对望子成龙的父母一样,他们把未来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魏黎的身上。尤其是魏母。魏母是个十分强势的女人,尤好面子,最擅长的就是自欺欺人。不巧的是,她的丈夫又偏偏是个好脾气的老实人,耳根子软,也很听老婆的话。家里的一切都由她来主导。“我妈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魏黎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缓声说着,“如果我的人生没有按照她规划的轨迹行进下去,她就会很生气。”“我的性格比较像我爸,不怎么会生气,但凡能忍的我都会选择忍忍算了。我对其他人都是如此,更何况对我妈。”“我原以为只要我乖乖听话,多忍让一下,我妈总有一天会真正顾虑我的感受,但我似乎是想多了。她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我的忍耐只会让她变本加厉。”“我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和爸妈减少联系,没想到反而出了这种事。”而在这件事上,最让魏黎感到气愤的并不是他辛辛苦苦赚的钱损失了多少,而是都已经发生这么大的事了,母亲却还是选择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感受不到来自母亲的信任。或许在她看来,一只提线木偶也并不需要什么信任。“魏黎,你怎么情绪这么稳定?”沈延宵也正对着天花板,但却在用余光偷偷瞄着魏黎轻轻眨动的眼睫,“换我早就发飙了。”魏黎弯了弯眸子,笑容很淡,带着点苦涩和无奈。“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你比我大胆太多了。”“我不是大胆,只是觉得无所谓。”沈延宵道,“那个时候我妈已经不在了,跟沈延馥关系不好,老头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中。我孑然一人,也无所谓别人对我的看法,当然什么都敢做。反正最坏也不过是流落街头,一个人默默死掉。”“你有在意的东西,所以总是畏手畏脚,也很正常。”沈延宵的声音顿了顿,“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已经明白了。”魏黎听出他的话里意有所指,目光稍微闪躲了一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延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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