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肯定是不小心在肚子里吃了一只鬼。
这几年也有过两三个不畏惧他名声的女人向他献过殷勤。他受宠若惊,好声好气地想把人哄住,但后来都无一例外地吹了。
一是大部分女人本就是看中了他的身体。他跟着师傅学了两年装修手艺,又三天两头接了活跑工地,浑身上下那是没哪一刻是闲着的。定县夏天又湿又热,毛坯房里又暗又潮,他通了风扇直接脱了上衣干活,那一身腱子肉在狂风暴卷下让人过目不忘。偶尔碰上个给工友送饭的年轻姑娘,说两句话就往他身上瞟一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没过多久就要跟他过夜。
二则是还真同意去我们家坐坐的,在看到陈家棚狗窝一般的屋子、我爸瘫到床上、我妈是个白头发的擦鞋工后,姑娘一般都会礼貌得体地从我们家退出来,然后在陈家棚的入口处跟我哥分道扬镳。
我哥是想结婚的。他想赶紧有个家,生个一儿半女的。这样好歹才算得上是条汉子。他现在改造好了,在牢里日日指天发誓过的,除非对方太无理在先,不然他轻易不会动手。他设想过很多次,以后真有了孩子,即便他没什么文化,也要做个听得进去道理的父亲,决计不能再动手打人。
不管是谁,残了还是离过婚的,也不管年纪多大,只要是真心对他好的,他都决心脑干涂地以心相报。
他要结婚,要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弟不知道的时候,赶紧过上正经日子。
但是我弟竟然这么快就毕业了。他之前跟人打听过,大学是要上四年的。四年,他一年一年捱着数。我弟上大学前,当着他的面说过,去了北京就不回来了。他信了。但是他还是在心里默默地算。
结果到现在,我弟回来了。他还是一事无成。
我妈把家里新添的那几个电器啧啧地摸了好几遍,口水四溅地将我弟夸得天花乱坠,导致晚上吃饭都迟了好一会儿。她特意亲自做了好几个菜,掺点开水搅吧搅吧端上了楼,去给我爸喂饭。让我哥和我弟先自个儿吃。
我哥端着饭碗夹了点菜就往门外跑。自从我爸再也不能在饭桌上进行“思想教育”后,他习惯了在门口那个石头墩上坐着吃饭,无论寒暑。一来这里空间大,宽敞;二来他也不想看到我弟跟我妈母慈子孝的模样。后来我弟去上了大学,他也没回桌子上吃饭。
我哥仰着头慢慢吞咽着满天星光,门口的光一暗,我弟出来了。
我弟蹲到他的面前,眼珠黑得渗人。他说:“哥,你把我的床睡得好香。”
04
鼾声终于在我弟回到家的法,早年打架累积起来的实战门法全生疏得长锈,被我弟不知在哪儿学的擒拿技巧给制得死死的。
我哥扬着下巴咬牙切齿:“陈老二,你这是要遭天打五雷轰的。要早晓得你是这样的孽种,我小时候就不该手下留情。早把你打死也埋到定河边上去,我还有个睡床。这么多年,屋里头就我是个外人。爸妈有的住,你有的住,就我跟狗样睡到窝里。屋里就这个条件,我也不讲什么了。丑的是妈一盆水还要分大小碗喝,就紧着你可怜,样样好的都先送到你前头,我不是她的儿?我不是她的血?爸没瘫的时候,我到他前头晃一眼都要被打,倒是你还能得他半句夸。他瘫了我还要尽孝,人到三十,活得他妈猪狗不如。你倒是一路高升成了个人物。陈老二,你当真是个狗日的白眼狼。妈的钱都给你了,你不想想屋里这些年用的钱是哪个的?”
我弟阴沉着脸,一脚当面踹下去,我哥轰然倒地。
刹那间整座房子温馨的黄变成了冲天的红。红光里我弟晃动的身形如鬼魅。迟缓的声音犹如泡了水,缓缓渗出来:“哥。哥。”他叫了两声。
我哥叫骂的嘴终于停了下来,他嗓子吼得嘶哑。脸上红色的血滚到睫毛上,一股铁骨铮铮好汉子的桀骜不屈劲儿。在我弟掰开他的腿挤进去的时候,眉眼痛苦得好似几世不得超生的人是他。
湿热的喘息在他身上摇晃,我弟捏着他还留着烙印的东西,满意得像个打着饱嗝的野兽。
他掐着我哥的脖子,把我哥身上每一处他曾无比熟悉的肌肉都舔舐了个遍。
我弟边撞击他边说:“哥。你要是真往死里打就好了。”他把嘴唇放到我哥红得透烂的耳边,语气比世上所有的人都贱:“谁叫你打完我又给颗糖。流了鼻血给我打冷水止。破了口子给我用舌头舔。扇完耳光又打开菜罩说又不是没做你的饭。揍我的时候倒搞的你像个盖世英雄。哪个不知道你到外头有多风光。”
“哥。我恨你入骨。得感谢老天,让我晓得还有这种办法能治你。”我弟的话又让我哥成功打起寒颤。
血肉融合,腥热的液体顺着屁股往下直流。我弟搅动着我哥那销魂的去处,酣畅地呼吸着,像抽了鸦片一样疯狂。他啃着我哥死咬牙关的嘴,把他的血全部都吸到肚子里去。恨不得立刻马上将他们打包捆绑起来,紧贴着,一丝缝隙都不要留,然后双双赤身裸体沉到定河江底里去。从此万事万物都摒弃在外。
我哥在采石场最后的那几个月,有次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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