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贴上了电击贴片。
最后牧恩给他戴上了口吸式的麻醉喷雾,两人视线相对,牧恩看着他此刻沉静的深眸,竟觉得有些心慌。
他突然想起,那天在书房里邱徽对自己说得那句“你是要判他死刑吗?”
虽然马上要进行的消灭人格实验能够完成对于选择性人格保留目的,但是从医学上来看,同一个体的各独立人格是平等的,所以邱徽说得没错,没被选择的人格确实是被判了死刑。
随着麻醉喷雾的浓度到了一定的阈值,祝稳慢慢闭上了那双沉沉的黑眸,安静的躺在实验椅上,等着实验开始。
手上的数据测试板已经连接成功,开始载入实验椅上所承载客体的数据,牧恩回到操作台上,将那一个个阀扭转动打开。
已经陷入麻醉昏迷中的祝稳突然生理性的弹动了一下,这是被电流线的导入刺激到了元神经组织。
操作台上方的显示屏已经开始滚动并解析联结到的各项生理数据,牧恩有条不紊的将一些关键的数据用大模型套件抓取出来。
这项记忆抓取并修改填塞的实验是消减人格存在最有效的方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记忆数据的抓取和识别。
人体的记忆编码错综复杂,千变万化,但是可以借助大数据模型将数据可视化,将波段符号信息转成图像信息。
显示屏上正高速飞掠图像信息集,这是实验客体大脑中已包括人格的所有记忆。
牧恩的手指在数据测试板上飞快的操作着,这些记忆图像的生成是不可逆的,一旦抓取到就要迅速处理,是保留还是消减,都是一瞬间的决定。
医学椅上的那人只是静静地躺着,没有任何异动,被动的接受着来自记忆修改的流程。
大数据模型已经将所有要消减的记忆图片做了标记,只需要牧恩轻轻触一下“确定”按钮,醒来的那个人就只会有人为回填后的记忆。
悬在那个“确定”按钮上方的指尖微微战栗,久久未做下最后的决定。
那些被标记的记忆是牧恩最想改变的事情,他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是不是换一个开始,以后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终于,微颤的指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彻底消减那些图像信息,大数据模型按照指令正在给实验体回填记忆。
持续不断的电流干扰在记忆回填完成的最后一刻也停止了对元神经的刺激。
牧恩放下手里的数据板,将屏幕上调成实验体各项生理数据监测,他仔细看了各项数据,实验体一切良好,并未出现任何异动反应。
身上密封的实验服牢牢贴在已经被汗湿的后背,手心里的冷汗一直没停过,牧恩在恒温实验室里打了个释然的冷颤。
牧恩将祝稳身上缠绕的电流线撤下,一切都结束了,只等那人醒来。
牧恩打开实验室,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众人将祝稳移到病房去。
刚把人在病房安顿好,邱徽也赶来了,看到平稳躺在病床上的人,邱徽长长舒了一口气。
旁边站着的牧恩倒是脸色不太好,昨晚胃里不舒服,今早又进行了这么一场实验,脸色有些憔悴苍白。
“恩恩,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在这守着。”
牧恩没推脱,他觉得自己的精力有点透支,刚刚在实验室高度集中地精神一下子涣散,让他后知后觉体力不支。
他安排好后续的监测仪器,就去隔壁病房休息了。
早春的午时阳光照得暖暖的,白日的煦风多了丝丝春意,半掩着的窗边上是被风吹起来的素白纱帘。
邱徽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虽然他已经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但是到了医院,看到这人无知无觉的躺着,仍然心有余悸。
一会儿醒来的人到底是谁?邱徽脑子里没有一个定数,要真如祝稳所说的,这一切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那牧恩能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正当邱徽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察觉到病床上的那人已经醒了。
邱徽赶紧起身,将病床摇起来。
“我没事,已经清醒了。”祝稳拦住他想要给自己身后垫枕头的动作,示意自己可以坐起来。
“您没有变化吗?”邱徽盯着他熟悉的面容,迟疑不定的开口问道。
突然后颈处被一只手掌大力的压住拉下去,祝稳凶狠的将他的唇角咬紧齿间,细细的啮着,湿滑的舌尖流连于他的唇珠。
“阿徽,这是我送给恩恩的礼物,从现在开始,这个礼物的有效期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两人一站一坐,额头紧紧依靠在一起,说话间的温热气息交缠。
祝稳的眼神里皆是认真,一字一句的为这场失忆人格局下了判决。
原来,是祝稳亲手给自己判决了死刑。
还没等邱徽从震惊的情绪中抽离,就被门把手的咔哒声惊醒,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是牧恩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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