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能当几个用,天生的算账高手。
和老吕比起来,梁琇觉得自己好惭愧,帮怀恩做的那点会计活,简直不值一提。
只是最近她来药房,却发现老吕总是精神不济的样子。时常哈欠连天,人也消瘦起来。也许是世道磨人吧,把那么一个活灵活气的人,也给耗尽了。
梁琇抓好了药,正要离开,屋角正在算账的老吕又打了个哈欠。梁琇看着他这副瘦样子,突然记起了一个人。她站在门口想了想,又走回柜台,“祝老板,肝不好,面黄肌瘦的,吃什么药调理能见好?”
“病人有什么饮食习惯?”祝老板刚要把称药的小秤挪到一边,手又停住。
梁琇仔细回想了下,“好像……菊花鱼生,对,她爱做菊花鱼生给儿子吃。”
“我知道,南边有这种吃法。生鱼切片,拌一拌就吃了。这样的东西还是少吃吧,做熟了吃更保靠些。”祝老板说的语重心长,“还有其他的吗?其他习惯?”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祝老板朝门外注视了一会儿,拿起一张纸,提笔写了一串药材,“按照这个护肝的方子调理一下,总没坏处。小姐要抓几副?”
“暂时先不抓吧。”梁琇只是问一问,倒不是要抓药,不过方子都开出来了,不能让老板白忙活,“您的方子要多少钱?”
“方子带走吧,不要钱。”祝老板大方道。
梁琇谢过祝老板揣起方子。拎着胃药回到修齐坊时,胃已经难受得支撑不住。她没法等了,立即开始熬药。
可她从来没干过这活,打一进厨房就手忙脚乱。方太太本来正要出去买菜,一见她正笨手笨脚地叮叮咣咣,愁得直摇头。专门给她找了为小春炖药用的陶罐子,梁琇这才算有了像样的器具。
炉火煎药,也算她人生头一回了。
最近秦定邦很忙。
公司、茶楼,还有几家厂子的事碰巧凑到了一起,他一连几天脱不开身,心里也越来越不踏实,不知那姑娘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到今天,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看她了。
没想到刚到楼下,就听那房东太太慌里慌张地朝他喊,“哎呀先生,梁小姐刚烫着了,可吓人了,你赶紧上楼看看吧!”
秦定邦一听,几步便冲上了楼。门没栓,半敞着,他一把推门进去,只见梁琇正背对着门站着,左手在桌上的水盆里来回晃荡。听到声响,正转过头看他。
他将手里的茶叶扔到桌上,一把扳过她的肩,抓起那只手腕,“我看看。”
只见整只手,从心手到手背全都红了,几个手指上甚至起了水泡。他窒了窒,“怎么弄的?”
梁琇本来还惊讶他怎么过来了,一听这严肃的语气,反而有话说不出。总不能说是笨的吧,于是默默低下了头。
秦定邦看见桌上敞着张牛皮纸,上面还有些草药渣子,“你在熬药?”
见梁琇头埋得更低,不用说,这是自己熬药把手给烫了。
“给你的西药吃没了?”
梁琇仍没接话。
本来秦定邦今天想看看她,顺便给她带了点金骏眉,再多备点药。按理说,她这儿应该还有些西药,不应该没的这么快。
“你其他地方不舒服?”
梁琇摇摇头。
那这就是熬胃药了,肯定是先前的西药已经没了。本来足够她吃的量,现在却没了,药能去哪?秦定邦看着她躲闪的样子,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转身取来架子上挂着的毛巾,轻轻擦去她手上的水渍,“我带你去医院。”
梁琇有些抗拒地想往回缩手,却被他抓着动弹不得,只得泄气地任由他擦着,低声道,“我不去医院。”
“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不喜欢医院。”
“你烫伤了,要去看医生。”
“不去,我不喜欢那里。”
看着眼前的这副犟模样,秦定邦感觉胸口被捶了一下,他咬了咬后槽牙,又把伤手拽到面前查看了一番。好在烫的并不重,水泡挑了,再养养就差不多了。
“你上次给我缝衣服的针放在哪?”
梁琇看向门边放兰花的柜子,“兰花盆子旁边那个笸箩里。”说完她就要过去拿,秦定邦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桌边的椅子上。他走到柜子边,从笸箩里找出了针。
“有没有火柴?”
“有的。”梁琇从桌角摸出一盒。
“酒精?”
“没了。”巷子里遇袭那次,她给秦定邦包扎伤口,把仅剩的全都用光了。
看着他面色沉了下来,梁琇有点怕,连忙道,“我有烧酒,很辣的那种。”
秦定邦皱眉,“你喝酒?”
梁琇赶紧摇头,“我不喝酒,同事送的。”有次开会,怀恩的老冯给她送了一小壶,梁琇当时就推辞。还是朱维方说的,留着有用,紧急时可以拿它给伤口消毒。
她那时好奇,还打开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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