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桓看着紧闭的房门,沉默了半晌,还是退了一步,决定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
有了前面发生的事,纪桓也不知道陆云琛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可想起他主动上前提起陆云琛名字时,陆云琛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这些日子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怒火,又唰地一下直冲到了天灵盖。
入夜。
陆云琛找上门来,用树枝作剑抵住他咽喉时,他才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被陆云琛握在手里的树枝像一把开了刃的剑,刺破了纪桓颈部的皮肤,血顺着破口染红了树枝的顶端。
“你找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纪桓看着陆云琛眼神里满是狐疑。
一时半晌又分辨不清陆云琛是什么情况,细想后两指夹住树枝,试图用内力将枝干折断,未料剑气顺着树枝底端朝纪桓奔去,惊得纪桓连忙一个后仰躲开。
讪讪回过头时,墙上剑痕所在的位置,看上去只能堪堪擦破纪桓下颚,却不会一招断送纪桓的性命。
陆云琛没下死手。
反应过来这个,纪桓直起身子正欲上前,十二把没有实体的剑将纪桓围在了正中间,再看陆云琛站在不远处手中起势,那张脸因为强行驱动剑阵越显苍白。
没有光彩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道:“还不肯说出你来这里找我的目的吗?”
纪桓站在剑阵的正中央,抬手在陆云琛眼前晃了晃,见那双眼睛是真看不见,又不住疑心。
不确定陆云琛是不是在刚才就想要对他狠下杀手,只是因为目盲不便,那一股剑气才打歪了地方。
“我是纪桓。”既然陆云琛看不见,纪桓便觉得才开始陆云琛装作不认识,兴许是没听出他的声音。
这人事事谋划,招招算计,怕是根本没将自己放在心上,所以当他上前相认时陆云琛才没认出他来。
“垣珩天新收的弟子?宗主的令牌不在我手上,你既是玉衡仙宗的人,便不该为垣珩天做这种伤害同门的蠢事。”陆云琛现在的身体,支撑剑阵极为不易,鲜血涌上喉头又被硬生生咽了回去,“不说话,是想与我死硬到底不成?”
纪桓听不懂陆云琛在说什么,他试图往前走了半步,一股剑气擦过他脸边,削下了她鬓边的一缕发丝。
“再轻举妄动,第三剑就要见血了。”
纪桓僵在原地,从陆云琛的话里渐渐琢磨出不对劲来,想了想还是开口试探道:“仙尊既然都动手了,何不一剑杀了我。”
陆云琛没有回答纪桓的疑惑,又问道:“你们此行来了多少人?”
没听见纪桓回答,又一股剑气向纪桓奔去,为朝着要害处去,只是在纪桓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剑伤。
陆云琛严声道:“还不快说。”
“璇玑长老让我来找你回去。”纪桓依靠着对书里的记忆,想起了陆云琛的师姐在登上宗主时,为璇玑长老,专管玉衡仙宗的内务,“你失踪了,璇玑长老和天玑长老都很担心,便派我秘密下山。”
陆云琛没有说话,可看脸色已经有了几分动容。
纪桓道:“我是璇玑长老的内门弟子,她为了处理玉衡仙宗的事情,受了重伤,还在我面前露出蛟龙的原形,我能受命下山寻你,璇玑长老有多信任我,宗主心里一定是知道的吧!”
阮湉是蛟龙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不然垣珩天又怎么可能以用蛟龙杀死宗主为借口,将阮湉害进了万圣灯会。
听到这样的私密事,陆云琛沉默了片刻,挥手收回眼前的剑阵。
本就已经强弩之末的身体,在放松戒备后轰然倒地,吓得纪桓都来不及反应,已经来到了陆云琛身边。
“你进村的时候有人跟着你吗?”陆云琛抓着纪桓的手臂,说话时有鲜血从唇边溢出,都快要晕过去的人,指甲却死死扣住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纪桓搂着陆云琛道:“你现在伤得这么重,怎么还有心思去顾忌别的东西,听我的话,闭上眼睛调理自己的内息。”
陆云琛道:“有吗?”
“没有,这村子与世隔绝,若不是我迷了路,也很难找到这里。”
听见纪桓的回应,陆云琛心底的石头落了地,口中轻轻重复着‘没有就好’,身体也在纪桓怀中软了下来。
陆云琛失忆了,但又没有完全失忆。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纪桓能肯定的是陆云琛的记忆停在了自己还是玉衡仙宗的宗主之时。
之前的疑问,纪桓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趁着烛光看着那张面无血色的脸,只是抬手轻轻扒开陆云琛被细汗浸湿的发丝。
“才过了几个月,怎么就瘦成这样。”纪桓拉过陆云琛的手腕,为其把脉,之前没探过脉象还好,而今一探,竟让纪桓心惊。
一个劫变期修为的修真者,体内灵力非但不能使陆云琛的身体有所好转,反倒是越发衰颓。
之前纪桓也替陆云琛诊过几次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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