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是个中年汉子,生得五大三粗,瞧他那架势,好像自已不下车他就能直接伸手把她拎下来。叶陈氏欺软怕硬,叽叽咕咕说了两句,掏了七个铜板狠狠拍在老周的手上,还骂:“呸!见钱眼开!一点热乎心肠都没有!”
老周颠了颠手里的铜板,下意识瞅了一眼还站在牛车旁,攥着背筐系带的小丫头,正想要问叶陈氏她家女娃儿怎么办。
哪知道叶陈氏把手一甩,瞥了一眼那女娃儿,甩手说道:“老娘哪儿来这么多钱,你自个儿走回去吧!你大哥这月休沐回家,我还得赶着回去做饭呢。你又不着急,你自个慢慢走回去吧。诶,东西可得背好啊,不许偷吃!里头还有给你弟弟买的零嘴儿,要是少了一星半点,看老娘不打死你!”
她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看驾车的老周,一副等他“良心发现”,主动喊小丫头上车的样子。
还真别说,真被她拿捏住了。
老周是个好心人,他不喜欢叶陈氏的做派,所以对她没有好脸色,可叶家这个小女娃却可怜得很,小小一个人背着这么多东西走回去,还下着雨呢,也不怕半路被混子抢了。
老周还没有说话,李介丘就已经从荷包里掏出七个铜板递给了老周,先说道:“杏花,上来吧,哥夫给钱载你回去。”
这小女娃叫杏花,今年刚十岁。这岁数是有点耐人寻味的,只比叶小尘小了八岁,偏偏叶小尘的母亲就是在他八岁的时候才去世的。这年纪悬差就十分尴尬,据说当年也闹了好大的笑话,说叶大成爱俏爱美才把家里的媳妇气死了。这前人刚死他就领着新人进门了,连孩子都有了。
叶陈氏这人,也很值得说道。是个顶厉害的,据说年轻的时候长得标致,和现在的样子是千差万别的。她是个寡妇,一个人养着孩子,后来扒上叶大成,进了叶家的门。她那个孩子很聪明,读书厉害,也不知道她给叶大成灌了什么迷魂汤。亲哥儿叶小尘不许上学了,倒花钱送别人的儿子读书,一送就是十多年。
叶陈氏说,她前头那个男人死了,自已儿子还不是只有他这一个爹了,以后当官发达了还不是只有孝敬他的。哥儿读书有什么用,能当官还是能发财?这不是浪费钱嘛!还真把叶大成说动了,越品越觉得不错。
叶陈氏打心底儿重男轻女,她虽然未婚生了孩子,可偏偏是个女儿。她很不喜欢,着急忙慌勾着叶大成第二年就又要了一个孩子,是个儿子。
叶杏花在家里不受重视,可也许是同病相怜,她是叶家唯一一个对叶小尘好的。小丫头性子呆板,但看到哥哥大半夜被罚到牛圈外去跪着,还不让吃饭,她还会悄悄偷吃的给他。只可惜被叶陈氏发现了,两个孩子被堵在牛圈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打,大冷天在屋外将就了一宿。
这小丫头的出身虽然尴尬,但到底怪不到她头上,况且还帮过叶小尘。李介丘的心肠也是热的,立刻掏钱把孩子接了上来,还帮忙下了她背上的背筐。
对于李介丘把自家女娃儿接上来的事,叶陈氏是一句话也不说,就撇开了视线假装看不到一样,直到李介丘帮叶杏花拿下了背筐她才扑过来把东西护住,不干不净地开始骂,“你干什么呢!想偷我家买的肉?!呸,什么货色,把你的脏手撒开!”
李介丘还没说话,老周倒是先气得一个后仰,开始鸣不平,“叶家的,你要是不会说话别说话!你自个儿看看李小子篓子里的东西,又是肉又是骨头,还有那么大两包糖!贵着呢,人家稀罕你那点东西!”
叶陈氏吊着眼睛瞅了一眼,冷哼一声,“嘁,谁知道是偷的还是抢的。谁不知道他是村里的混皮子,他手里的钱能有干净的?”
李介丘不耐烦和妇人吵嘴,只好抿着嘴唇当做听不见,偏偏叶陈氏丝毫不受打击,她掀嘴皮骂了一路。
好不容易到了村口,李介丘马不停蹄提了背篓想要离开。
叶陈氏突然将人拦住,高高地扬了扬脖子,满脸刻薄,“李家小子,我家要办喜事了,是我家容川娶媳妇呢。尘哥儿可是他弟弟,我看你家发了横财,到时候可得好好准备点东西上门!”
李介丘:“???”
造谣
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无礼的要求,李介丘愣了好一会儿,品过味儿来才被她逗笑了。
李介丘把自已的背篓往前一伸,将东西摊给她看,反问道,“那您看我这背篓里的东西够不够?”
叶陈氏还真认认真真看了起来,还挑上了,“东西倒是不错,就是少了点。这个糖看起来挺好吃的,可以多准备点,到时候摆出来招待客人很气派。肉得多买,鸡鸭鱼肉每一样都不能少!还有待客的茶叶、瓜子……”
她掰着手指一样一样数呢,说得理所当然,李介丘气笑了,拎着背篓扭头就走,只丢下一句话,“想得挺好,您今晚上枕头垫高些,梦里什么都有,今晚就按这个标准做!”
叶陈氏一听这话,可是气坏了,赶紧追下来跟了上去,嘴里还骂着,“姓李的!你放的什么屁啊!谁做梦了!叶小尘是叶家的小哥儿,当哥哥的成亲,这不是他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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