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影,蓦地一怔。
身着天青烟衫的少女坐在小凳上,脑袋靠着床柱,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出一片阴影,呼吸均匀,睡颜恬静。
更让谢怀蔺心跳加速的是,少女柔若无骨的白净小手被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严丝合缝地紧贴着——
他顿时屏住了呼吸,好像眼前画面是那镜中花、水中月,轻轻一碰就会消失不见。
尽管谢怀蔺已经将动作放得很轻,浅眠的少女还是被他起身的动静惊醒,睫毛轻颤,下一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许是因为刚睡醒,她的反应有些迟钝,墨瞳里氤氲着朦胧的水汽。
“你醒了。”
温久眨了眨眼,意识重新回笼。
看到谢怀蔺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相牵的手,她双颊发烫,迅速将自己的手抽出:“渴了吧?我去倒水。”
谢怀蔺不发一语,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身影。
方才温久起身时,谢怀蔺敏锐捕捉到她手背略微发红,也没错过她脸上的疲惫——
在他昏迷期间,温久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给你,水……”
温久刚把装满温水的茶杯送来,突然被男人抓住了小臂。
这一下猝不及防,她脚步踉跄,杯里的水全洒在谢怀蔺身上了。
“谢怀蔺!”
她又气又急——太医千辛万苦包扎好的伤口,碰到水怎么办?
“温久,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怀蔺声音嘶哑:“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管我的死活?”
“……”
温久深吸口气:“既然你醒了,这里也没我的事了……”
“回答我!”
察觉出她又要逃避,谢怀蔺眼尾泛红,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我、我去叫太医!”
趁此机会,温久甩开他的桎梏,一路小跑出了内殿,却在庭院里撞上谢怀钰和陈嵩。
“你怎么会从我四哥的寝殿里出来?”谢怀钰劈头盖脸地问。
一旁的陈嵩怕这小祖宗惹事,连忙解释:“都督不肯接受治疗,所以我才把皇后娘娘请来……”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谢怀钰冷笑,“要不是她,四哥也不会气到伤口复发。”
“抱歉。”
温久垂头丧气的,完全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二,谢怀钰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颇不是滋味,剩下的讽刺之言也都默默咽了回去——
这家伙之前不是很能讲道理吗?现在怎么又变成个只会道歉的木头人了?
“陈将军,你拜托我的事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交给你,我先回去了。”
说完,温久逃也似的离开此间。
望着少女纤瘦的背影渐行渐远,陈嵩忍不住责怪谢怀钰:“人家再怎么说也是皇后,你说话就不能客气点?”
“皇后怎么了?宋彧都快被踹下龙椅了,谁还管这些。”
“可温小姐毕竟是个姑娘家,你刚才说话未免太过分了。”
“我、我就是看不惯她总让四哥伤心……”
谢怀钰越说越没有底气,陈嵩叹道:“行了,先进去看看都督的情况吧。”
两人并排走进内殿,看见床边的矮凳倒了,杯子里的水倾倒在被子上,看花纹应该是桌上茶具里的一只。
简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而房间的主人坐在床沿,发丝散乱,满脸写着颓废。
“哎呀四哥,你伤口又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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