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九位宗主倒在血泊中,年仅五岁的扶光,苍白着脸,面无表情地站在阵中,沉默地看着他们抬走宗主们的遗体。
他好像不会说话,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不哭不问不闹,仿佛扶光殿里那些没有情绪的傀儡。
他最后一次见扶光,是在扶光六岁时。六岁的孩子无声无息躺在十大仙鼎阵中,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长寿宫宫主喂了他丹药,告诉他以后若是灵力不够,可以服用聚灵丹。
他离开前,对默不作声的孩子说:“整个天下,不能失去你。”
扶光抬起头看他,手藏在袖子里,瘦小的身躯中,仿佛有着说不出的力量。
尽管戴着面具,在那个瞬间,他仍旧觉得那个小孩望过来的眼神,让他有种难言的不适感。
岁月悠悠,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这个眼神。今日重回旧地,才发现当日那个眼神,又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宗主。”三长老走到步庭面前:“仙君让您进去。”
整座扶光殿用的都是世间难得的材料,每块地板都绘制着繁复的防护阵法,这里应该是整个天下最安全的地方。
踩上寒冰一般的台阶,步庭迈步跨进了正殿大门。
在层层飘扬的纱幔下,他看到了一个正襟危坐的模糊身影。
风雪顺着大开的殿门飘进来,纱幔飞扬,步庭看到了一个淡银的袍角,他停下脚步,拱手行了一个大礼:“步庭拜见扶光仙君。”
殿内一片死寂,静得令人窒息。许久之后,纱幔后的身影终于微微动了动:“九天宗宗主?”
“是。”步庭拱手弯腰,他能看见的只有那若隐若现的银色袍角。
“你因何事见我?”
纱幔后的声音神秘又疏淡,步庭开口道:“在下为了天下苍生而来。”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许久之后,纱幔后响起了细微的声响。纱幔齐齐打开,露出了纱幔后的人。
步庭抬起头,看到一个面覆银面具,身披雪色大氅的出尘男人。他青丝如墨,倾泻在椅上,手中捧着一个琉璃玉球。
“你想求我做什么事?”扶光单手捧着玉球,语气平静地问他。
扶光仙君永远无喜无怒,永远公平公正。
“在下想求仙君掐算妖族少主踪迹。”步庭微微垂首,没有直视扶光戴着面具的脸:“有传言说,妖族少主潜入了人间界,求仙君指点迷津。”
“为何不让镇星楼卜算此事?”扶光问。
“镇星楼长老说,妖族少主仍在妖族之地,但在下心中有疑。”步庭再次行礼:“此事涉及天下生灵,在下不敢轻视,请仙君怜悯。”
“你不信镇星楼?”扶光站起身,走到步庭离三步远的地方:“这座扶光殿位置,也是由镇星楼测算而出。你既不信镇星楼,为何又敢信我?”
步庭看着长身玉立,矜贵优雅的扶光仙君,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六岁孩子的影子。
“仙君心系天下,众生皆可见。”步庭徐徐开口:“在下相信仙君。”
扶光沉默片刻:“好,我替你们算。”
他摊开手掌,殿中无数星辰图案交织运转,整个大地都变成了浩瀚的星空。
片刻之后,星辰消失,大殿一切都恢复如常。
“镇星楼没有骗你,妖族少主确实在妖族之地。”扶光把手背在身后,淡漠地看着步庭:“当年你的师父曾告诉我,我身为仙君,不可偏向任何人,你以此等小事扰我修行,便是违背了师命。”
“扶光殿有扶光殿的规矩,你身为九天宗的宗主,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扶光抬起手,凌空挥袖把步庭扇出了扶光殿。
修为高深的步庭,不抵扶光随手一挥,凌空翻滚数周后才跌落在冷硬的积雪上,捂着胸口吐出几口血来。
“宗主。”两位长老见宗主被打了出来,连忙拱手请罪:“请仙君息怒!”
“身为弟子,不遵师命,本该受罚。”扶光走出殿门,站在台阶上俯首看躺在雪地上的步庭:“步庭,你可有怨?”
“是在下之错。”步庭捂着胸口站起身,朝扶光行礼:“在下无怨。”
“妖族少主还在妖族之地,镇星楼掐算无误。”扶光看向九天宗长老:“你们是十大宗门的长老,应该还记得当年十位宗主的命令。日后莫再用这等小事打扰扶光殿,否则休怪我不留情面。”
“是。”两位长老白了脸色,他们明白,这是仙君对他们九天宗不满了。
“退下吧。”扶光漠然道:“扶光殿乃清静之地,不容外人打扰。”
“是。”步庭白着脸退出扶光山,随后便连吐数口鲜血。
“宗主,你没事吧?!”三长老没想到步庭竟然伤得这么重,连忙伸手扶住他,塞了一粒丹药到他嘴里。
“无碍。”步庭咽下丹药,苍白着脸道:“扶光仙君的修为……深不可测。”
“连宗主你都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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