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每天在他面前忙前忙后,一见他有什么违背医嘱的行为就像个老妈子似的拉着他神神叨叨半天,一边拿着手机去百度搜“吃/做xx的危害”,一边给他念出来,这人甚至还转发某些养生百科里的文章给他当睡前故事,简直令人发指,要不是顾池以分房睡为要挟,他觉得江溺能念一晚上。
顾池快被他烦死了。
但很快老天就眷顾了他,正道的光洒在了大地上。
休息调整了这几天之后他就要开始早上的训练和下午的正课。
顾池不用再面对每天在他面前转悠的江溺,心里别提多开心,就是现在让他跟着车跑十公里都能精力充沛的跑个来回,江溺要是拿着手机在后面追的话说不定他连一百公里都没问题。
可是高兴归高兴,一想到下午的课,顾池心里的某些东西也重新开始斟酌起来。
之前顾池还没太在意,但是现在回想兰亭像是“不经意”对他透露出来的消息,他才发现不对劲。
江溺也问过他很多次告诉他这件事的人是谁,顾池都是搪塞过去,到底没把兰亭供出来。
所以下午兰亭过来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顾池对她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虽然还是有礼貌且尊敬,可有些东西的变化兰亭能感受出来。
彼时的兰亭当然不知道他们中间发生过什么,毕竟又不是真在学校,而且江溺给顾池请假基本不给什么理由,想请就请了,所以她还以为顾池在为江溺的事情发愁。
即使心里窃喜,面上还是要不动声色。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丑陋的心理,她认了。人无完人,老天爷有时候也不能做到尽善尽美,更何况她也只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胎。
“顾池,你今天怎么了?还在为江溺的事情分神?”兰亭可以放缓声音问,语气听起来轻柔又让人舒心。
顾池笑了一下,笔尖在试卷面上悬空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兰亭,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问:“兰老师有喜欢的人吗?”
兰亭一怔,被顾池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可此刻她却怎么都看不透顾池这双看似琉璃般明净的眼,她的心莫名往下沉了沉。
“没有啊。”兰亭故作坦然,“学业繁忙,哪里有什么时间去喜欢一个人啊。怎么了?”
顾池听完若有所思,扯了扯唇角,淡淡点点头,说:“没事,就是想知道您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因为我不太懂江溺对我的喜欢。”
那是极端且病态的爱。
兰亭心中不安更甚,仍旧维持着自己那点笑意:“每个人的喜欢都不一样啊,只是喜欢而已,喜欢本身是没有错的。”
顾池似懂非懂的垂下眼,过了会儿又问:“那偏执且疯狂的喜欢呢?也值得被理解和原谅吗?”
兰亭笑了笑,说:“那要看情况。”
这句话说出来以后兰亭以为顾池应该会问问是什么情况,可他却骤然沉默下来,没再说话了,兰亭心底隐隐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心里有些慌,平常顾池在做题或是思考问题时兰亭从不会插话打乱他的思路,可是这一次她却乱了分寸。
“顾池,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兰亭试探着问。
这话问出来兰亭的本意是顾池也许是要向她倾诉什么话。
顾池挑了下眉,看了她一眼,笔在修长的指间灵活转动,他看起来平淡又自然,像是还在想刚刚那道题,又像是在想如何回答她的问题。笔的旋转停止,顾池将它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声响不大,甚至算得上轻柔,可是在这一片诡异的静谧里就是显得突兀无比,兰亭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兰老师,有些话说的太明白,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没有太大好处。”顾池缓缓道。
巨大的惊慌瞬间侵袭了兰亭,可是多年伪装下来的贤良没有让她立刻便丢盔卸甲。她坐在那里怔愣了几秒,故作愠怒的沉下了眉宇,站起来看着他,质问道:“顾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表情毫无破绽,算得上演技精湛了。如果不是顾池早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恐怕就会立马为自己的无理道歉了。
顾池看着她笑了一下,突然觉得很可笑。
谁也无法保证道路前面指引你前进的光是真明还是幻像。
他自以为能作为他理想目标的兰亭,竟也被这世俗侵染成了庸人。
原来温纯的皮囊下也有可怖的灵魂。
顾池坐在书桌后没动,许久才道:“兰老师什么时候也关注起了南阳的贵族传闻?”
兰亭暗暗咬了咬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镇定回答道:“偶然听到也很奇怪吗?我不看,不代表我身边的朋友不看,或许你可以去问问江溺,当初我来南阳就是朋友引荐的。”
这种传闻在朋友之间开开玩笑也不是没有可能。
将兰亭引荐给江溺的是付冬,而将兰亭引荐给付冬的却另有其人,这点顾池确实不知道,可是这并不重要。
顾池自若的点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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