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村巷里的村民躁动起来,李宏伟、张大庆、张小庆混杂在群众中,煽风点火。
李宏伟大喊:“警察滚出去!”
张大庆大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张小庆大喊:“李青,好汉!”
围观的村民比刚才多了两三倍,只能分出大部分警力去拦阻,形势十分危急。但村民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只是不停地喊叫。李青被刺激得更亢奋了。一辆渣土车倒在路中央,倾倒的砖头瓦块堵住了进村的道路。两辆武警车被挡在村外,全副武装的武警正与村民交涉。
李有田倚在村办公室门外,伸出手接住屋檐落下的雨水,直起了腰,神情悠然。
此时,李青的情绪濒临崩溃。
李响大喊:“李青,好好看看我!咱们一块儿长大,你就算不信警察,还不信我吗?”
李响的怒喝镇住了李青,但李响知道拖下去凶多吉少,于是将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开枪的信号。
雨水混着冷汗,迷得安欣睁不开眼,他的右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砰”——枪响了。
李青眉心中弹,颓然地倒在地上,手里的匕首滑落。
安欣在迷茫中回到了现实,他看了看手里的枪,忽然明白了,转身向后望去。
不远处的屋顶上,武警狙击手匍匐着,枪口的硝烟似乎还未散尽。
武警观察手长出了一口气:“劫匪已击毙,人质安全。”
李青的尸体一动不动,晓晨被姜超抱走。
村民们像是围观了一场杂耍,意犹未尽地准备散去。他们仿佛失了忆,就像方才冲着警察大喊大叫的不是他们,有人已经开始讨论晚饭吃什么。
安欣抱着晓晨走出村口,犹豫片刻,还是朝高启强和陈书婷走去。高启强冲上来,打着伞护在安欣和儿子头上。晓晨从安欣身上跳下来,哭着扑进陈书婷怀里。
陈书婷抬起头对安欣说:“谢谢!谢谢!”
安欣心情复杂,微微一点头。
高启强仍替安欣打着伞,向他伸出手,脸上的感激之情非常真挚。
安欣只是直钩钩地盯着高启强,没有伸手。
高启强苦笑道:“我现在已经不配跟你握手了吗?”
安欣面无表情地说道:“李青死了。”
高启强说:“谁?”忽然恍然大悟,“哦,绑架犯,死了算他走运。”
晓晨捂着耳朵,把头埋进陈书婷怀里。
陈书婷抱起晓晨,说:“我先带他上车。”
安欣说道:“暂时,你们还不能回家,先去局里做个笔录吧。”
陈书婷担心地问,“改天行不行?孩子受了这么大惊吓。”
安欣有些为难。
高启强说道:“我们带孩子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马上带他过去。”
李响走过来,说:“好,我们派辆车,跟你们一起去。”
高启强一家三口坐在后排,夫妻俩一人攥着晓晨的一只手。
高启强说道:“儿子,爸爸问你,绑架你的有几个人?”
晓晨摇摇头:“我记不清了。他们拿一个网子扣在我身上,又把毛巾捂在我脸上,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高启强点头道:“好,记住爸爸的话,绑架你的只有一个人。待会儿到了公安局和警察叔叔就这么说。”
晓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看看母亲。
陈书婷摸摸晓晨:“听爸爸的话。”又咳嗽一声,冲前面的司机陆涛说,“小陆,给老板开车,听见的话自当耳边风。”
陆涛木然地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桌上摆着一摞盒饭,专案组的警察们各自捧着一份,边吃边工作。
安欣走进办公室,把做笔录的纸本扔在桌上,拿了一份盒饭说:“李青用沾了乙醚的毛巾迷晕了高晓晨,孩子记不清上车之后的事情了。但是非常确定,车上只有李青一个人。”
姜超说道:“这不是好事吗?案情简单多了。”
安欣摇摇头:“可是李青没有驾照。”
“没有驾照不等于不会开车。”姜超说。
安欣想要反驳,但忍住了。“等李响回来就知道了。”
正说着,李响回来了,很沮丧。
安欣问道:“拿到了吗?”
李响摇头:“没有。村口的摄像头是好的,但保存录像的硬盘不见了。”
安欣分析道:“做贼心虚,反而证明了我的猜测——有人协助李青绑架高晓晨,甚至是胁迫他作案。”
“我同意你的判断。看今天的情况,要说没人策划教唆,我都不信。”李响接话道。
施伟喊道:“安哥、队长,来看看这个!”
施伟边看电脑边说:“网上有篇文章说,高启强是京海黑社会,李青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才犯罪的。说咱们击毙李青,抓走莽村村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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