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听了个大概,那三人却忽然不说了,实在按捺不住,还是坐了过来。
吴不悔清清嗓子,在那三人错愕的目光中将手一拱:“贸然叨扰三位,是方才听三位言语之中提及青城派少城主之事,鄙人十分有兴趣,可否行个方便再同我详细说上那么一说?这壶热茶,我来请了,三位若还有什么想吃的,也可叫小二上上来,所有费用都算在我头上。”
剥花生的青年和另一个青年互相看了一眼,俱是一脸莫名。
方师兄似是反应过来,却也没有说话,而是自顾斟了一杯热茶,然后在吴不悔殷切的目光中,字正腔圆道:“滚。”
另外两个青年登时笑成一团,“哈哈哈哈,这蠢货好生莫名其妙!”
“人家青城派少城主的事情,你来打听个什么?与你何干?”
“要听故事就去找说书先生,别胡乱打听不该你来打听的人。”
“喂,臭叫花子。知道我们是谁么?也配来和我们同坐?”
吴不悔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移动视线,轮流看着那三人。
“没听我方师兄说的吗?还不快滚?”
“再坐下去,这张桌子都要不得了,臭气熏天,臭死了臭死了!”
见吴不悔还是没有动作,剥花生的青年目光转向店小二:“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这叫花子赶走?”
虽然说方才是对这人印象不好,但是真要他去赶人,却实在做不出来,正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小二连忙抬眼看去。
那方师兄竟然把刚倒的茶水朝着那人泼去,还好那人反应极快,立刻抬手挡了,没有烫到脸上或是身上,只是露在外面一截惨白手臂却瞬间红了。
小二一惊,那青年又催他:“快去赶人啊!”
抬眼看了一眼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的店小二,吴不悔垂下眼睛,忽然低低叹了口气,“别为难他了,我走便是。”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恶狠狠地塞了一口白粥,翻着白眼嘀咕道:“不说拉倒,搞什么人身攻击,实在没品,而且你们这三个瘪三不说,我自己还不会打听了?”
说完忽然一愣。
可是……他再打听这些消息……又要做什么呢?
又……能做什么呢?
一旁窗户忽然往里砰然弹开,一股冷风挟着潮湿雨水灌了进来,吹得吴不悔一个激灵,连忙起身将窗户关上。
重新坐下,一道若有似无的幽香飘入鼻中。
一瞬间,吴不悔所有的动作停住,血液都仿佛刹那间停止流动了一般。
他缓缓抬起眼皮。
然后,目光对上那双幽暗的紫色眼眸。
“找到你了。”
尸首还我
吴不悔的表情凝固了。
“果然, 血蛊解了呢。”
司月单手支腮,笑吟吟看着他。
吴不悔嘴唇猛地颤了颤,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无数个问号此刻正在脑中疯狂盘旋回响。
血蛊明明已经消失了司月是如何找到他的?他没有死的事情又是怎么被司月发现的?而且司月刚才那句“找到你了”又是何意?难不成, 这魔头出现在这里根本不是凑巧,而是……特地为了他来的?
似是看出了吴不悔的错愕, 司月从容地给自己沏了杯茶, 再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他们逼你服下那太阳花来解本座的血蛊了吧?”
吴不悔眉峰一凛, 抬起眼睛。
“哼!幸好本座早有预料。”司月端着茶杯, 脸上是得意的神情, “提前将一滴心头血拍入你体内, 现如今你与本座心血交融, 本座方一感受到你的心跳, 便立刻来找你了。怎么样?感动吗?”
……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而且什么“感受到你的心跳”,好肉麻好恶心的台词,吴不悔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也飞快反应过来, 难怪竹林里被兰野发现二人密会之时, 司月无故要拍他一掌, 竟是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重新丢了个“追踪器”在他身上, 也难怪他一“活”过来,司月便立刻找到了他!
虫蛊没了, 来了个血蛊。好不容易血蛊终于没了,又特么来个心间血……
不是?老板?你玩儿我呢?
吴不悔简直要气极而笑了。
就使劲逮着我这一株韭菜使劲薅呗?看我皮糙肉厚还挺抗造,就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往咱这身上弄!怎么?我这副躯体就是您这黑心老板免费的试验田?还是实验用的小白鼠?
一想到司月方才那句“你我如今心血交融”,吴不悔就直犯恶心, 恶心得他马上就要吐出来。
当然, 所有愤怒不甘都只敢在心底疯狂咆哮, 嘴上么……自然是一个屁都不敢往外放的。
毕竟假如小命没了,可就再没机会骂黑心老板了。
也就再没机会重获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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