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座后,吴不悔没有要酒,而是倒了两杯热茶,一杯推给兰野。
“不如,再多住些时日?等那些‘饼人新娘’们都安顿好了再走。”他提议道。
兰野不假思索:“好。”
“可是,我们似乎已经没有住店的钱了啊?”吴不悔单手支脸,有些发愁。
兰野愣了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什么,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是,没钱了。”
“没钱好办呀!”
一个清脆女声伴随着“啪”的一声闷响。
吴不悔先是看见桌上砸来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再循声扭头往窗外看去。
芍药正站在窗外,一手叉着腰,勾着一边嘴角,表情十分得意。
兰野没往窗外看,而是兀自端起了茶杯。
一阵风掀起额前碎发,芍药旋风一般地卷了进来,紧挨着吴不悔一屁股在长凳上坐了。
吴不悔不动声色在长凳上挪了挪,与芍药稍稍拉开距离,那句“你怎么又来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芍药先发制人,唰地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人书,“不悔哥哥,你落东西啦。”
“咦,我明明塞在袖中,没拿出来看。”吴不悔嘀嘀咕咕地掏了掏袖袋,果然空了。
芍药撅着嘴,眼睛向上看着天花板,哼哼唧唧道:“嗯……兴许是不小心掉了。”
吴不悔伸手接过小人书,笑眯眯道:“大老远的,还麻烦你来送。多谢多谢。”
“不麻烦不麻烦。”芍药道,“我不过是顺路。”
“要出远门啊?”吴不悔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杯。
“你们是不是打算晚上在这儿住店?”芍药不答反问。
吴不悔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点了点头。
芍药咧嘴一笑。
“那可巧了,我也是来这儿住店的!”
“砰”。
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兰野忽然把茶杯不轻也不重地往桌上一摆。
心中所系之人
窗外, 夜色正浓。
屋内,一片寂静。
吴不悔坐在客栈厢房的圆桌旁,分别朝着左右各看了一眼, 吞了吞喉咙,又挠了挠额头, 再抓了抓脸, 最后终于出声:“请问……”
才一张口, 刚说了两个字, 坐在右侧的芍药立刻开口:“除非他先走, 否则我也不走。”
兰野身板挺直, 坐在凳上, 充耳不闻, 闷声不语。
朝窗外漆黑的夜色看了一眼,吴不悔又试着道:“可是……”
芍药又道:“不悔哥哥,我不困的。”
话毕朝着兰野剜了一眼, “此人深更半夜还要与你同处一室, 定然居心叵测!”
兰野抿了口茶, 平静地开口:“我同他共处一室已不是一回两回, 次数多到, 我已经记不清了。”
说罢,嘴角轻轻一勾, 轻描淡写朝着吴不悔瞟了一眼。
跳跃的烛火下,昏黄的光线中,那暗潮浮动的一眼,委实有些勾人心魄, 吴不悔感觉自己的喉咙都不住紧了一紧。
芍药深吸口气, 恨恨地道:“那肯定是你使诈诓他与你同住的!心怀鬼胎!实在可恶!”
目光转向吴不悔, “不悔哥哥,今日我决计不会让你再被他哄骗同住!”
吴不悔咳了一声,“其实……”
芍药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没事的,别害怕。”
兰野放下茶杯的动作一滞。
吴不悔像是触电一般将手收回。不知为何,他完全不敢看兰野的神情。
芍药的手还直愣愣地放在桌上。
不知怎么,忽然有些心烦意乱。沉吟片刻,吴不悔忽然一拍大腿,“还有正事忘了问!”
看向芍药,“那些‘饼人新娘’……”
话音未落,芍药飞快地道:“她们身躯里缺了的五脏六腑还有骨骼血肉,皆可灵植妖力重建,再用天地灵气滋养即可。简单来说,重塑一个肉身而已,小草们最擅长这个。”
吴不悔连连点头,芍药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快的话,今晚就能修补好大半,明日就差不多完工了。”
“如此甚好!芍药,你们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吴不悔喜不自胜。
芍药脸上一红,“哎呀,举手之劳。不悔哥哥实在过奖了啦。”
“哪里过奖!救人性命,还不是大事?”
“如此,那我便却之不恭,应下你这诚心实意的感谢了。”
“那是应当的。只是,怎么谢都感觉不够啊。”
“够了够了。我十分欢喜。”
“……”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
兰野的茶杯还端在半空。杯中茶水热气滚滚,氤氲的白雾模糊了那张漂亮的脸。
“天色不早了。”
兰野似乎终于寻到空档,放下茶杯,淡淡提醒了一声。
吴不悔立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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