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他摸了摸身旁,空无一人,慎言大约是已经晨起做早课了。
他想起昨夜的缠绵还有些脸热,一翻身将头埋到慎言睡过那侧的枕头上,深吸了一口慎言留下的干净朴素的味道。
忽然,脑子里响起一句话“你放心,今晚过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轰的一下,元初如梦初醒,直直地坐起身。
“是了,该走了。”他喃喃自语道。
他忍着身体的不适翻身下床,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遍布的斑驳痕迹,又挪开眼神,缓慢地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
收拾完毕后,他走出慎言的寝室,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原本打算就这样默默走掉就算了的,此刻望着眼前这扇门,却有些不舍。
“唉,”元初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再一看慎言吧,只看一眼就好,他心想。
——
尽管时辰尚早,寺庙里已有不少前来烧香拜佛的香客。
僧人此时都聚集在大雄宝殿做着早课。
元初和一群香客安静地站在大殿门外,香客们大都虔诚地低头祈福念经,唯独只有元初在里头显得格格不入。
元初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里头坐在住持身侧的人。
那人端坐着,一手拨弄着佛珠,双眼微阖,虔诚诵读着经文。
他的僧袍永远被清洗得仿佛比其他人的都更干净,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永远都那么高洁,不容得一丝一毫的玷污。
是了,圣洁的永远圣洁,污秽的永远污秽,元初想。
他重重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他没注意到,他转身离开的时候,里头那人的身形似乎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卖烧饼咯,卖烧饼咯,新鲜出炉的烧饼,馅大皮薄——”身着襦袄衫的小贩沿街一路叫卖着,汴金街上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元初在洞中修炼了三个月,出来时发现岁旦已过,如今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他身着单衣,行走在喧闹的街头,微风拂过,竟感到一丝凉意。
“阿嚏——”他经不住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他望了望,不远处便有一家成衣铺子。
“老板,你这里——”他一进到店铺便看到三面墙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华丽服饰。
“哇——”他忍不住发出一句赞叹。
这是他头一回逛人类的铺子,忍不住为如此精美的制作叹服,这些衣服看起来是如此的华美又舒适。
柜台后站着的大肚老板,看他衣着简朴单薄,身无二两的样子,原本不准备搭理他的,如今见他这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样子,更是忍不出发出嗤笑,“客官,您看可以,可千万别伸手摸,否则,要是把我这儿的这些衣裳给碰坏了,您恐怕赔不起。”
元初正欣赏眼前华美衣裳,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扭头瞪了一眼老板,从兜里摸出一摞大额银票,三步并作两步,直直拍在柜台上。
老板一见眼前这一大摞银票,脸色立马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大嘴一咧,眼睛立刻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脸上肥肉堆积,从柜台里头走出来,说道:“诶呀,贵客,您看,我狗眼看人低了不是。您别介意,咱向您赔不是。”
他说着又指了指四处的衣裳,说:“咱这小店,您随意逛,瞧上哪件,我给您拿下来试一试,不买也没问题,您想试哪件试哪件。若试着有合心意的呢,小店一定按实惠价给您。”
元初“哼”了一声,不看他的四处踱步起来,不疾不徐地挑了十几件件衣裳。
胖老板牵着肥硕的身躯,笑脸跟着,将元初挑出的衣裳一一接过,又领着元初到后屋去一一试过。
元初也没令他失望的从中选出了七八件满意的衣裳,合计大约两千银。
元初从柜台那一摞银票中,低头颇有耐心地数出两张递给老板,又把其余的揣回兜里。
老板笑眯眯地收着钱,元初不等他开口奉承便扭头拎着衣服抬脚就走了。
——
待走出一截后,元初看着手里的一摞银票又变回了几张油纸——早晨他买的、装过包子的油纸。
此刻,店老板手里的银票也同时变回了油纸,他瞪着不可置信地双眼,意识到碰到了异事,再想起那衣着寒酸的小白脸,心中陡然生一股怒火,立刻便要追出去,可冲到外头,街上人来人往,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哎!”他气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报官么,如今官府差役如同吃人饮血一般,没个三两子不肯动脚的,只怕到时付出去的银钱比如今遭骗的钱还多。
可是自己那几件衣服做功考究,可不便宜,他越想越气,越气却越无奈。
正准备回到店里,却忽然瞧见一支不似寻常的官府队伍正远远的走来。
老百姓都自觉地让到路两旁。
“诶呀!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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