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洛枫的表情有些恍忽,刚才彷佛出现了幻觉。
一定是幻觉,世间不可能有那么美的女子。
安洛枫的衣领上挂着一片桃花瓣,他全然无知,继续带着人在河边闲逛。
……
龙图阁里,内阁首辅严安清,满身是血,举着毛笔,迟迟不动。
任颂德擦了擦手里的短刀,压低声音道:“严首辅,快写吧,你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
一个时辰之前,严安清收到皇帝口谕,让他到龙图阁,等候议事。
他以为皇帝要和他商量议和的事情,于是便独自一人等在书阁二楼,静静思考对策。
对策有很多,原则不会变,严安清绝不同意议和,他不可能和昭兴帝一起背负千古骂名。
可他万没想到的是,来龙图阁议事的,不是皇帝,是任颂德。
任颂德悄无声息来到书阁之中,他身手非常轻盈,没有惊动外面的守卫。
他不知用什么手段堵住了严安清的喉咙,严安清发不出半点声音。
任颂德用短刀在严安清身上割了几道伤口,这些伤口不会立刻致命,但会让严安清不停流血。
严安清做梦也想不到,任颂德会用这种手段来算计他。
哪怕是公孙文,也不敢在皇宫里对严安清下手,任颂德的恶毒与无耻完全超出了严安清的想象。
“写吧,严首辅,写完了诏书,用了内阁印,我立刻找医官给你疗伤,你不用担心你的名声,你可以立刻向皇帝告发我,就说这是我逼你写的!
你也可以向群臣自称清白,把你身上的伤口给众臣看看,这都是我逼迫你的证据,你写这封诏书全都是迫于无奈!”
严安清满头是汗,他的血一直在流,虽说流的不快,但他撑不住了。
就像任颂德说的,先写了,然后再去告他?
荒唐,还有比这更荒唐的想法么?
内阁首辅在威逼之下,屈从于奸人,草拟了同意与图奴议和的诏书。
这个奸人还是人人唾骂的任颂德。
严安清还有脸面去告发?还有脸面在群臣面前自证清白?
真要逼他说出这种话,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一滴墨汁落下,严安清把笔丢在了一旁。
他抬起头看着任颂德,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
任颂德皱眉道:“严首辅,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可扛不了多久。”
严安清不能说话,但脸上的笑容不变。
任颂德拿起短刀对准了严安清的喉咙。
轻蔑的笑容让任颂德发疯。
……
安洛枫带人走到了桥头瓦市,一名叫田二的捣子在旁道:“图努爷,这地方好玩,这是大宣最好玩的地方。”
另一名袁三的捣子道:“瞎说,最好玩的是莺歌院!”
田二瞪了袁三一眼:“莺歌院在这么?就你特么话多,现在咱们都到了瓦市了!”
袁三赶紧闭上了嘴,安洛枫对田二道:“你们,带我去最好玩的地方。”
田二挺直身板在前边带路,见到人便大声吆喝:“滚远些,都给我滚远些!没见图努爷来了吗?”
他带着图努一路走到了牡丹棚子,这是瓦市第一勾栏,平时他们舍不得来,今天正好借着图努人沾点便宜。
牡丹棚有那么多漂亮姑娘,图努人怎么也能给他们留两个。
刚到棚子门口,伙计见情况不对,赶紧进门告诉老板贺四郎。
贺四郎满脸带笑走了出来,冲着众人抱拳施礼道:“诸位,来我小店有何指教?”
像田二这种捣子,平时见了贺四郎,连头都不敢抬,今天有图奴撑腰,指着贺四郎道:“指你娘的教!我们图奴爷是来玩的!把其他人都给我撵走,把地方都给我们图努爷腾出来,把酒水果子给我们备上,把最好的姑娘都给我叫来!”
贺四郎笑道:“对不住列位,今天小店不做生意。”
“你放屁!”田二刚要叫骂,但见贺四郎面带杀气,田二舌头一软,没敢开口,回头对安洛枫道:“图努爷,他们说不做生意。”
安洛枫垂着眼角,抬头看着贺四郎:“为什么说不做生意?你门口明明有不少人进出。”
田二喝道:“就是,明明就有人进出,你当我们眼瞎了?”
贺四郎看着安洛枫道:“我们做宣人的生意,不做图奴的生意!”
安洛枫一笑:“我们图努人怎么了?”
贺四郎道:“倒也不怎么,小店就是这个规矩,诸位,再去别处看看吧!”
田二在旁道:“贺四郎,你特么真狂啊,你不做图努爷的生意,总该做我的生意吧?我是宣人,我带图努爷进去。”
贺四郎摇摇头道:“图努人都不让进,更别说图努人牵的狗了,你见我这店里什么时候养过狗!”
“贺四郎,你特么别欺人太甚!”田二冲上去要和贺四郎撕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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