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之后,陈顺才神色如常,从容起身,拍打了下灰尘,依旧默默站在门口。
“这些过往,我对李画师也不曾提起,因为我知道,他在那一战伤的太深,有些记忆会害了他,
迄今为止,他似乎还不知道我曾是他的结拜兄弟,他更不知道,我曾是他战场上的仇敌,
也或许他知道了,只是不愿明说,无论如何,这些事情,还请运侯不要告知旁人,尤其不要告知李画师。”
残柔星宿之所以把这些琐碎都说给徐志穹,是为了告知徐志穹她没有任何隐瞒。
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向薛运表明立场。
适才的种种描述,如画面般在徐志穹脑海中一一闪过。
徐志穹嘴角上翘,用笑容掩饰着情绪的起伏。
正在上翘的不只是嘴角,徐志穹连连深吸,平复下来,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情:“星宿对千乘国之过往知晓多少?”
残柔星宿叹道:“自我脱离凡尘,便觉得千乘神君气息相熟,后来得知了苍龙霸道的一些秘辛,才知道梁振瑞的元神离开了魂魄,去了千乘国,做了神君。”
“梁振瑞去千乘国之前,千乘国是谁当家?”
残柔星宿摇头道:“这我却不记得了。”
“星宿脱离凡尘之后,还和梁振瑞有往来么?”
“有,我知晓他的身份,也知晓他元神有伤,每到一定时候,就要更换魂魄和躯体,
我还曾去过几次千乘国,请他在千乘国帮我树立道门,结果他不肯,
不肯也就罢了,他还不停残害宫中内侍,我为此与之发生过争斗,后来得知混沌蛰伏于千乘国,我便不再轻易前往彼处。”
这就到了徐志穹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星宿可知千乘国是神弃之地,凡尘之上修者,不可前往千乘国?”
残柔星宿点头道:“此事我也知晓,但我此前多次前往千乘国,并未出现异常,许是因为我有千乘国的种血,这种血到底从何而来,我也不知。”
能告诉徐志穹的事情,基本都告诉了。
两人离开了雅舍,见穷奇坐在地上,低头不语,似乎很安分。
混沌分身默坐在囚笼之中,似乎也很安分。
残柔星宿对徐志穹道:“运侯,我适才给你的银铃,是李画师的法器,其中封印了穷奇元神的大部分法力,
你只需要摇铃三声,穷奇就会剧痛无比,届时自会听你驱遣,劳烦你将这恶煞交给裁决真神,也算我做成了一件功绩。”
徐志穹看看穷奇,欣然答应下来。
残柔星宿来到混沌分身近前,妩媚一笑道:“而今也要将你交给裁决之神,你怕么?”
“薛半疯?我怕他作甚?”混沌一笑,满是轻蔑。
残柔星宿赞叹道:“这等气度,当真独一无二,既是不怕,咱们这便启程。”
徐志穹道:“为何不将穷奇一并收押在囚笼之中?”
穷奇看着混沌分身道:“那个笼子,我是不去的!”
残柔星宿叹道:“若是把穷奇送到这座囚笼,他们两个必定拼个你死我活。”
“为何不让李画师再画个囚笼?”
残柔星宿还是摇头:“李画师还在复原当中,怕是没这个力气。”
陈顺才笑道:“肯定是没力气,上次从星宿廊出来,李画师连笔都拿不动了。”
残柔星宿踹了陈顺才一脚,对徐志穹道:“运侯不必担心,有那只铃铛,足够制服穷奇。”
徐志穹道:“我去找芳华公主,让她带咱们离开这画卷。”
残柔星宿摇头道:“何必找芳华公主?”
她从地上捡起李沙白的毛笔,笑道:“李画师的笔,我也会用。”
陈顺才笑道:“我们祖师当真会用,无论放在哪里,都能写字!”
残柔星宿踹倒了陈顺才,在墙壁上画了一扇门。
推开门再看,正是徐志穹此前藏身的山洞。
徐志穹从岩石的缝隙之中取出画卷,塞进背囊之中。
残柔星宿走出山洞,四下看了看,紧锁双眉道:“这地方,好熟悉。”
山上的草木都没了,只有满地藤壶、贝壳和一些干枯的海草。
残柔星宿摸索着岩石,似乎在寻找某些记忆,穷奇嗤笑一声道:“恶婆娘,想不起来这是哪?我帮你想。”
残柔星宿转眼看向了混沌分身,混沌分身神情木然,没作回应。
“运侯,送到此处,我等也该告辞了。”
残柔星宿和陈顺才正要离去,徐志穹施礼道:“两位且多留片刻。”
他拿出千斤龟,抽出铁钩,去了海边,不多时,打了几条鱼上来。
把鱼摆在岩石之上,徐志穹又从背囊之中拿出些香烛,简单布置了一个供桌。
与其夜长梦多,不如立刻向薛运祷祝,且看薛运如何发落。
徐志穹还给薛运提供了建议,最好的解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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