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赞脸色铁青,一把攥住陈寻的手腕,把他给带走。
设想好的“英雄救美”没有如期上演,“小可怜”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拖后腿的“烦人精”。
那些眼泪,宇文赞是越看越烦躁。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甩手,让陈寻自己找个地方安静待着,端起酒杯,仰头喝尽酒水。
祝青臣朝他举杯示意。
就算再不情愿,宇文赞也只能摆出笑脸,颔首示意。
陈寻擦了把眼泪,平复好心情,也凑到了宇文赞身边,拿起酒壶,给他倒酒。
他心里清楚,如今他算是把夏国的人彻彻底底都得罪完了,得亏前阵子宇文赞进宫的时候,他为了赏赐凑在前面,攀上了宇文赞。
等宇文赞回北周,他就跟着回去,怎么说也比在这里给萧承安当太监强。
陈寻吸了吸鼻子,下定决心,继续给宇文赞倒酒,轻声解释道:“奴方才是高兴坏了,所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殿下别生奴的气,奴心中感激殿下,只要殿下给奴一口吃的喝的,奴就心满意足了。”
听见他这样说,宇文赞过盛的自尊心得到满足,这才稍稍缓了神色。
宴会上,乐师舞女重新入殿,众人说起话来,只是不复方才热络。
祝青臣困倦地撑着头,垂着眼睛,用指尖轻轻点着桌案。
忽然,一个亲卫来到他身后,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公爷。”
祝青臣回过神,应了一声:“嗯?”
亲卫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宇
文恕,有些迟疑。
祝青臣道:“摄政王是自己人,不要紧。”
亲卫压低声音:“废帝死了。”
祝青臣稍稍回过头,再问了一遍:“死了?”
“对,方才侍卫过去送饭,发现他死了。”
“怎么死的?”
亲卫刚要说话,祝青臣连忙把案上最后一颗樱桃肉夹起来吃掉:“等一下。”
他怕他吃不下饭,先吃完再说。
祝青臣把食物咽下去,宇文恕拍拍他的后背,帮他顺一顺。
“现在可以说了。”
亲卫道:“原本按照小公爷的吩咐,每天给他送一顿饭,保他不死,结果白日里,他忽然发起疯来。一会儿说是有鬼在追他,要索他的命,一会儿又抓着老鼠,要往地上摔,说……”
“说什么?”
“说这是小公爷,他要摔死小公爷。”
旁边的宇文恕握紧了拳头,这废帝是不是脑子有病?他还想摔死祝卿卿?
祝青臣却不在意,笑了一声:“他也就这点本事了。后来呢?”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大好的日子,我们也就没有回禀。谁知道天黑以后,他整个人更疯了,哭着喊着说那些鬼又来找他了,他现在不是皇帝了,他的龙气不管用了,还非让我们来找小公爷,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祝青臣大概明白废帝的逻辑了。
废帝做了太多亏心事,害了太多人,怕这些人来找他索命,所以他安慰自己,他可是皇帝,他有龙气护体,鬼魂奈何不了他。
结果今日萧承安登基,大夏有了新皇帝,他不是皇帝了,他一下子就被恐惧打倒了。
他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大概也是让祝青臣扶他上位之类的。
亲卫道:“我们便想着去找太医来给他看看,结果才走开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太医过来看了,是他自己在暗室里乱窜,踩到那只死老鼠,就摔死了。”
这死法也真够不体面的。
亲卫最后问:“小公爷您看……”
“直接烧了……”祝青臣顿了顿,却改了口,“我等等去问问陛下。”
“是。”
萧承安今日登基,不该是从前那个怯懦软弱的康王了。
这就是他登基之后,遇到的第一件事情,让他自己处理试试。
被宇文赞和陈寻一搅和,宴会始终闷闷的,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祝青臣朝萧承安举了举酒杯,萧承安会意,挥手遣散歌舞,举起酒樽,最后与众朝臣共饮一杯。
朝臣起身行礼,俯身行礼:“臣等告退。”
萧承安看向祝青臣:“太傅留下吧,朕有两篇文章还不太清楚。”
祝青臣作揖:“是。”
宴席散后,祝青臣和萧承安拢着手,并肩走在宫道上。
程公公带着侍从们,远远地跟在后面。
夜风微冷,迎面吹来,吹散身上酒气。
祝青臣把废帝死了的事情简单说了,问:“依陛下看,该怎么办?”
萧承安道:“老师前阵子不是和卫家人说好了,把废帝交给他们处置吗?那就给他们吧。”
祝青臣解释道:“但那毕竟是废帝,也是陛下的兄长,他们之前一时气血上头,一心只想着报仇,现在回过神来,也有些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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