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四,清早。青衣来到窦府,府内的家丁丫鬟从一大早就开始忙碌,院子里早就摆放好了五十余张宴客桌,各处贴着红色寿字,无不喜庆,在院子中间正在搭建舞台。青衣进来半天也没人搭理她,也实在没人能顾及到她。一位约莫五十的老伯侧对着他,正忙着指示下人忙活,不经意间瞥见一个陌生人的身影,看她一副农家女的打扮,心下就有些不悦和恼怒,相府什么时候成随意进出的地方了。“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窦管家还算客气,虽然心里不悦,但身为相府管家,每天接触着各种各样的人,大到朝廷官员,小到买菜贫农,又怎会把自己的想法轻易表露在脸上。“送草药。”青衣的态度淡然多了,丝毫不在意这个看上去不太顺眼的老头。见这姑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还一点也不怕自己,自己怎么说也是相府管家,难道连这点威慑都没有?看眼前老伯疑惑的样子,青衣以为他听不懂。“窦谨佑让我送来的。”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管家脑海里就浮现了偏院里少爷小姐的面孔,心里有些不忍,都是些可怜人。罢了,看她也起不了什么坏心思,便给她指了指路,继续忙去了。府中大部分人想必都已经记不得还有这三个人了,管家能记得也是因为窦雪初和窦瑾佑经常与他接触,还给了他不少好处,他打点着这窦府上上下下,也能在小事上帮衬着三人一二。时间久了就越发觉得那三人可怜,而且在他眼里,窦谨佑和窦雪初并不比其他的少爷小姐差,只是过的日子却还不及他们这样的下人。青衣顺着老伯指的方向来到别院,心情顿时就不太好了,这座院子没比她家的泥土房好上多少,破旧不堪,墙角处长满了青苔,有几面墙都快塌了,而且看上面的印记是修补过几次的,原来富丽堂皇的相府也会有这样的住所。香菱正在院中打扫,便看到院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急忙丢下扫帚上前挡住。“姑娘找谁?”香菱一双不善的大眼睛疑惑的盯着青衣,实在是平日见惯了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奴才,只要有人来这儿,便下意思的认为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人应该就是香菱了,也不算太蠢,至少还会拦人。所以看在雪初的份上,青衣格外跟她多说了两个字。“窦谨佑让我把草药送到这儿。”可香菱却一脸的不相信,先不说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相府觉不是那么好进的地方,看她一个农家女,哪可能入得了相府的门。“少爷人呢?”哼,看她怎么戳穿这人的谎言,香菱决定觉不放她过去。只是从她身后突然传来声音。“香菱,让这位姑娘进来。”院门口里正屋并不远,香菱的声音又那么清脆,雪初不想注意到都不难。她只是站在门口,那位姑娘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看不出情绪,淡淡的目光,好像并不是在看着你,但那样认真的神情,也会盯的你不自在。只是第一眼,雪初就相信眼前的人绝不会伤害自己。得到雪初的允许,青衣也没再去管眼前的小丫头,侧身避过她就朝雪初走去。
香菱呆愣了片刻,眼里写满了震惊,转身看去,眼底深处闪过莫名的凝重,她居然没注意到她从她身边闪过,明明是那么自然的动作,但她在那刹那好像是失神了。还未见过她时,青衣就知道她会很美,对她的外貌一点也不惊讶,只是她没想到在这样的环境中,她身上依旧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淡雅如水的神情,温婉谦和的态度,还有那优雅高贵的气质,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却又那么亲和。即便她们没有关系,青衣想见到这样的她,她也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她,不让任何肮脏的东西来玷污了这份美好。两人在屋里坐下,雪初给她倒了杯热茶,苍白的手落到她眼里,青衣又是片刻的失神。“请问姑娘是谁?家兄的朋友我大概都认识,却没见过姑娘。”她想她应该不是大哥的朋友。避过她漂亮的眼睛,青衣用她惯用的口吻说道“我不认识你大哥,只是在山里恰巧遇到他,他请求我把东西送过来。”说着把放在身侧的背篓递给雪初,这里面可都是些草药,她自然知道是给谁用的,却不便多说。雪初也没有因为对方冷漠的语气不悦,她能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明内心是善良的,只是看着这样的她,总觉得有几分违和感,似乎有哪里怪怪的。压下心里奇怪的感觉,雪初保持着她一贯的优雅。“真是谢谢姑娘,那家兄现在在哪?”“受了点轻伤,现在在我家。”遇到窦谨佑的时候,他已经伤痕累累,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晕了,估计现在还没醒过来,但不危急性命,所以青衣看来就没什么大碍。听青衣这么说,雪初倒是真的放心了,只是轻伤的话,或许只是擦伤了哪儿,不方便走路才没有回来。她应该去接大哥回来的,管家也比较好说话,不会太为难自己,只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分心其他事情。想了片刻,不得已,将自己头上唯一的发簪递给她,虽不值几个钱,但手里就只有这些了。往日她和大哥赚的银子都几乎给母亲看病了,而且因为这次的事情她把所有银子都花了出去。而且不知为何,雪初觉得这姑娘不是会在意银子的人,虽然她看上去比自己还穷。“劳烦姑娘暂时替我照顾家兄两日,改日我定登门拜谢。”听闻,青衣沉默了一会儿,雪初以为她不愿意,有些出乎她所料,但转念一想,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只是自己对她报了莫名的情绪。她正想开口,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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