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落下一片光穿透梧桐树,燥热的天蒸得人一并跟着发晕。
“snow,这是你要的颜料,有新的颜色上了,你可以看看。”
这里有一间林微寒的地下画室,附近是油画小镇,位于京郊边,整条街都是卖工艺品和艺术材料,隔壁是一间雕塑工作室,另一边则是咖啡馆。
林微寒白衬衫袖子捋起来,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大半部分用发绳扎起来,只留了一部分发丝,漂亮的五官完全展现出来。
红砖墙边栽了很多橙色的小雏菊,他把画框搬到门口,闻言应了一声,“稍等,我一会就过去。”
隔壁咖啡厅是刚开的,遮阳伞挡住了座椅落下一片阴影,炎热的夏天没有客人愿意坐在外面,外面堆了很多做咖啡剩余的咖啡渣和用过的杯子。
“顾慈,快点。”
林微寒戴着厚重的手套,他正打算进去看颜料,听到这个名字,他下意识地扭头。
“来了。”很低很轻的一声,像是虚无缥缈的游魂,一道修长纤细的身影随之从角落里钻出来。
对方发丝完全遮住脸,手腕和脸颊有烫伤,这回没有戴口罩,那张清秀的脸露出来。哪怕充斥着疤痕,那张面容也并不让人觉得丑陋。
像是一件破旧瓷器进行了修补,在破碎的边缘进行雕花。
顾慈进了咖啡馆,并没有注意到他。
拓维正好出来,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说,“你认识他?据说是a大的学生,好像被退学了,现在在这里打工。”
林微寒收回了目光,“不认识。”
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们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
这么想着,他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后院,颜料几乎每一批颜色都不一样,需要他自己调。
他看手机的时候已经下午日落,拓维给他发来了信息。
toyve:snow,拜托你帮我看一会店,我马上就回来,下午辛苦了,给你点了隔壁的咖啡。
他出去的时候刚好对方拿着咖啡上门,青年把深蓝色的咖啡杯搁在了桌子上,“您的咖啡,462号,加糖加奶薄荷拿铁……”
顾慈额头上的冷汗沾湿了发丝,察觉到了什么抬眼,两人对视的瞬间,几乎是立刻,顾慈脸上跟着白了。
“砰”手指跟着发颤,那杯咖啡掉落在地,咖啡液溅的到处都是,白色的画框融上一片深色的污渍。
林微寒啧了一声,他大概猜到了,他可能会成为顾慈的心理阴影。
但是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
“……对不起。”顾慈立刻俯身去捡拾杯子,声线低了几分,发颤的指尖碰到杯子,他轻声说,“对不起,我会再为您做一杯。”
林微寒在一旁看着,看着顾慈手忙脚乱的收拾,那个沾上污渍的画框被对方捡拾起来,“我会赔给您……”
“不用了。”林微寒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谢谢您。”顾慈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那道背影仓皇离开,林微寒在柜台后面坐着,没一会另一名服务人员过来了,为他送上来了一杯新的咖啡。
“实在抱歉,他是新来的,实在不好意思……”
直到人离开,林微寒的目光在咖啡杯上稍稍停留,那杯咖啡他打开尝了一口,做的咖啡很清甜,拿铁的味道没有被冲散。
……咖啡倒是做的不错。
拓维回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snow,麻烦你了,你下次过来我送你几盒颜料。”拓维说。
林微寒应声,“钥匙在窗台底下。”
他交代了这么一句,路过隔壁的咖啡馆,再次扫见了那一道身影,对方正在擦着玻璃,玻璃上似乎有涂鸦。
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暑假a大可以留校,有几项学生自发性组织的课题实验,林微寒有两组画是壁画课题,他和一区工作室的学生合作,偶尔还要去学校一趟。
a大各个院区没有规定不能跨区交流,但是不同专业之间,除了联谊之外,基本上没有过多交集。
林微寒在课题教室看到某道身影的时候,他的目光跟着一顿。
某人比他先来,暑假选择了留校,对方坐在他的位置旁边,被几名学员围着问东问西。
松原:“小路你暑假不用回家吗,你父母对你很放心啊……”
路月沉:“我父母……他们已经过世了。”
“啊,不好意思。”松原赶紧道歉。
常山:“一个人做实验却很无聊,你可以经常来我们这,我们暑假还有壁画课题没有做完。”
一听说对方是≈lt;a href=&ot;&ot; tart=&ot;_bnk&ot;≈gt;孤儿,几人顿时同情心泛滥。
孙真真在一旁附和,“没错,小路,我觉得只有你和我聊得来,他们根本不懂女孩子……”
路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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