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他醒来之后会是这个反应。
晏瑾不由怀疑刚才真的只是一个梦,抓着被子挡住领口,问道,“你为什么在、在我床上?”
夏宵微微起身,一只手撑着脑袋,长发随之从肩头滑到颈后,“你退不了烧,身上很冷。我晚上用热水沐浴后抱着你,你似乎能睡得好些。”
原来之前感觉到的暖炉就是夏宵,晏瑾心中微动,指了指他敞到小腹的衣领,“你的衣服……”
夏宵低头,往被子里看了眼,随后浅浅笑着望过来,眸光幽微深沉,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晏瑾心中大窘——该不会是自己睡着之后做了春梦,扯开人家的衣服,对人家上下其手了吧?
他脸上红了一片,手指将被子抓出褶皱,余光却忍不住往夏宵袒露出的身体上面瞄,这一瞄倒是有些意外。
在昱国与他有过亲密接触的三个男人,萧络与凤衡很注重习武,白渊每日也会练剑,所以他们身上肌肉紧实有致并不奇怪。
可在晏瑾的记忆中,夏宵是个彻头彻尾的文臣,那双手只会执笔拿扇从不提剑,为什么他的体格也会如此强健?
夏宵穿着衣服看起来温雅修长,晏瑾从前以为,对方不过是比他高了些,肩膀宽了些,其实两人身形差不多——现在看来,真正纤细单薄的似乎只有他一个。
他悄悄在被子里捏了下自己平坦柔软的肚子,又三分羡慕七分不甘心地伸出手,在夏宵腹部的肌肉线条上戳了一下——硬邦邦的触感。
晏瑾彻底死心了,想缩回手,却突然被对方捉住。
夏宵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唇角噙笑看着他。晏瑾心跳乱了一拍,转移话题道,“那个……谢谢。”
夏宵仍然没有放开他,那笑容多了一层他看不懂的意味,“只有谢谢?”
晏瑾茫然道,“……啊?”
真论起来,他现在什么也没有,全靠过去的交情才得以留在相府,说是一只混吃混药的米虫也差不多。对方帮了他,他除了表达一下感谢,还能干什么?
两人目光各异对视片刻,房门被推开又合上。
来人叫了声“大人”,隔着半透明的纱帐,隐约看见床上躺着的是两个人,后一个字卡了一下,识趣地停在外间。
这人是夏临的贴身婢女,一看见她,晏瑾就知道夏宵应该要走了。
往常他只会觉得舍不得,但眼前这种略带暧昧的气氛,晏瑾倒是头一回庆幸有人将夏宵叫走。
他默默把半个脑袋埋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大约就是送客的意思。
夏宵多看了他几眼,一扫方才的严肃,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起身后又恢复一直以来的温和从容,穿好衣裳掀开纱幔,缓步出了门。
枕头里还有夏宵身上独有的香味,这味道有点像梅花,又沾染了几分风雪,与满屋子的药味炭火味截然不同。
晏瑾很喜欢这个味道,忍不住趴在枕头上,将脸埋进夏宵睡过的地方,轻轻呼吸对方留下的余香。
凤衡登位后,为了营造朝野上下焕然一新的气氛,组织宫里重臣及家属,到皇室专用的南林猎场进行狩猎。
一行人随驾浩浩荡荡到了南林郡地界,日头高照,此时猎场内,三个充数的富贵子弟走在前一起,一面溜达赏景,一面八卦最近的新鲜事。
“你们猜猜看,前几天我在聚仙楼喝酒,碰着了哪个人物?我碰着定安侯和前太子妃,从一间厢房里出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一嫁一娶之前,本来就是老相好!如今太子被废,萧络成了陛下跟前的红人,说不定陛下心情一好,直接把柳瑶指婚给他了呢!”
“要我说,侯爷也真是薄情,跟他那个男妻好歹成亲三年,如今人才死了多久?就急着跟老相好再续前缘了!”
“别光说侯爷,我看他那个男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们没听说么?他自杀的时候,咱们陛下抱着他的尸体,表情就跟要杀人一样!现在到处都在传呢,说不定人家眼光毒辣,早在陛下起事之前就爬到龙床上了!”
“这夫妻俩有意思,各自找个老情人,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
“那个男妻——叫晏瑾那个,听说在拜堂的时候盖头一掀,那姿色啧啧啧啧,比柳瑶当年风头最盛的时候还要勾人。当初他在月城做质子,浑身上下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我还踹过他两脚呢!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人……”
“发现了你要怎样?打完人回头再睡他一回?”
“岂止是一回,要叫我知道他收拾出来长成那个样子,我天天把他关在家里操,谁还去倚香楼找小倌啊!”
“哈哈哈哈!还是杜兄你最会消受艳福!你看看那个萧络……”
三人正聊得起劲,冷不防不远处一声马嘶。
一支长箭穿过树叶破空而来,贴着头皮穿过中间那人的发冠,强劲的力道将他带得后退几步靠在树上,那支箭没入树干三寸。
三人大惊失色,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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