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叫人收拾。”
夏临只有十四岁,长相清秀柔美,站着只有夏宵胸口高。
他放下盘子,拽着夏宵的袖口,微微沙哑的少年音拖长了调子撒娇,“哥哥,你答应过我,只留他几个月就让他走。他在我们家住了快三个月,怎么还天天待在你身边勾引你?我不想看到他。”
夏宵放下册子,握住袖子上的手,触感温热柔软,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温度——比摸着冰块的感觉称手多了。
夏宵道,“晏琛戕害其他皇子的证据才搜寻到一半,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晏瑾还不能走,阿临,你能理解吧?”
夏临嘟起嘴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起初他因为晏瑾跟夏宵吵过好几回,可后来他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厌倦。
往常不管夏临怎么发脾气,夏宵总是会顺着他的意哄他,头一回露出类似不耐的表情,立刻让夏临心慌了。
只有被放在掌心宠爱的人,才有资格肆无忌惮地撒泼或撒娇,一旦看见夏宵露出第二种表情,夏临马上就收敛了。
他隐约察觉这件事或许真的很重要,他哥绝对不可能让步,所以最后只好由他来让出这一步。
“那这个,”夏临指着那盘白白嫩嫩的点心,“你不准吃!”
夏宵看向点心,个数不多,摆盘却很精致,上面放有不同口味的干果,能看出来晏瑾做的时候很认真。
夏宵一只手端起盘子,“我让院子里的家仆分了吧。”
夏临将盘子抢过来,瞪大双眼道,“也不准!这东西沾了狐狸精的骚味,谁都不准吃!哥哥,你叫人把它拿出去扔了好不好?”
夏宵盯着盘子,略微迟疑,唤来侯在书房外的家仆,让他随便找个地方倒掉。
昱国
月城郊外,雨夜
两名侍卫撑伞站在树林中,滂沱雨点被头顶的伞挡住大半,仍有不少顺着横斜的风飘进来,淋湿凤衡的衣摆袖口。
凤衡站在伞下,面无表情看向前面动作的人群。
十多名侍卫扛着铁楸,在暴雨中拼命挖地,脚下形成潮湿的水洼,雨水流进眼睛里模糊视线。他们迅速抹一把脸,继续埋头卖力干活,有陛下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半点懒也不敢偷。
这群人挖了几个时辰,掘地三尺弄出一个深陷的大坑,可底下除了石块泥土,什么东西也没有找着。
凤衡招手,叫来其中两名侍卫。那两人神色畏惧,丢了铁楸战战兢兢上前,比起回凤衡的话,他们宁愿要死要活地挖地。
那两张脸被暴雨淋得模糊,凤衡懒得细看,“你们不是说,他的尸体就扔在这个地方?”
雨夜寒凉,两人打了个哆嗦,其中长的胖那个点头哈腰地解释,“陛下,当日我们扛着定安侯夫人的尸体出城,随意找了座林子就扔了!这些林子都长的差不多,我们、我们也不能确定……”
凤衡眯眼,神情在夜色中透出肃杀,“不能确定?”
他的表情,看得另一名侍卫心惊肉跳,立即跪在泥泞中磕头,“陛下!他说的不对,属下记得很清楚,抛尸的地方就是这片林子,绝对不会有错!”
这人磕头时,额头沾染的泥水溅上凤衡衣摆,后者盯着那些泥点子,轻轻蹙眉,“那尸体呢?”
两人答不出话,齐齐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凤衡息怒。
凤衡淡漠地看了他们后背片刻,忽然抬脚踹在对方胸口,两人接连飞出去老远撞在树上,口中喷出一大口血,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话都说不清楚的东西,留着也没用。”凤衡扭头,对身后那名侍卫道,“杀了。”
那侍卫拔出腰侧佩刀上前,抓起一人后领就要下手。
漆黑雨丝中,一抹白影从树后走出,看了眼浑身泥水的两名侍卫,隔着咆哮的雨丝,声音轻缓地飘过来,“你在找晏瑾?”
狂乱风雨中,白渊如同一株岿然不动的兰草,那只伞将他与外界隔开,树林里再怎么风雨飘摇,他依然从容地撑伞站着,四处飞溅乱蹦的泥水,也不能将雪白的衣角弄脏分毫。
凤衡与白渊不是一类人。凤衡从前不怎么在意这号人物,对白渊最深的印象,就是晏瑾好像喜欢他。
看见那抹不染尘埃的白色出现在雨夜中,他没由来觉得厌烦,冷声道,“跟你有关系?”
扑面而来的敌意,白渊并不接招,只平静回话,“他不在这里。”
凤衡这才正眼看他,联想到什么,出了雨伞的遮挡走向白渊,脚步略显急促,旁边撑伞的侍卫小跑才能跟上。
凤衡上前抓了白渊领口,对方身上终于染了雨水的湿痕,“你把他弄走了?”
白渊看着他没说话。
这人越是一副故意不说的冷静模样,凤衡就越是焦躁,掌心将对方攥得紧了些,“他没有死,对不对?你们联手骗我?”
白渊低头看了眼领口那只手,心念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道猛然将面前这人震开。
凤衡连退几步稳住身形,好歹没当着对方的面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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