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旸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眶都有些发烫,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还能开得出玩笑。”
梁思悯眨眨眼,轻笑了声,含混说了句真的很像。
然后突然紧张地瞪大眼。
季旸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握着她的手说:“云舒……伤得很重,但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哥哥守着她呢!我也没事,都是皮外伤,不要担心。”
梁思悯微微颔首,神情放松下来,她的意识并没有多清醒,努力想说点什么,停顿片刻,竟是闭着眼又睡过去。
医生过来检查,说是正常,可能再过几个小时才会彻底清醒。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让人都松了一口气。
护士终于把季旸赶去床上躺着了,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终于也睡了一觉。
但是睡不安稳,梦里都是混乱颠倒的车祸碎片,中途惊醒,侧头看到旁边的梁思悯,然后才能再次安然入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梁思悯已经醒了,房间里多了个人。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在梁思悯的床头,跟两个人的主治医师在说些什么。
季旸醒了,挣扎着靠在床头,叫了声:“小叔……”
季骁南“嗯”一声,解释:“我来看看你们,顺便去看看云舒。”
梁思悯挑眉:“小叔认识云舒?”
季骁南“嗯”了声,“我的同门小师妹,她明年想来一附院,跟我见过几次。”
医学院的学生,同门之间是很亲近的。
俩人一个导师。
季骁南跟俩人又说了几句,就去隔壁找云舒了。
然后没多久梁思谌来看两个人,云舒跟师兄说话,他插不上嘴,俩人没玩没了地说,让他觉得烦。
他这会儿脸色冷沉,努力撑起笑脸,也没能表现得温和一点,于是就这么冷下去了。
“感觉怎么样?”梁思谌坐在梁思悯身边,问她。
梁思悯很疼,浑身都很疼,疼得眼冒金星,但她这个人向来不会喊疼,说出来也没有意思,该疼还是会疼。
于是她摇了摇头:“没事,你还是去陪着云舒吧!你老婆的命,可是我救的。哦……不,人家还没答应你,我救我妹妹,你自己努力吧!”
梁思谌没心情跟她贫,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掖了掖被角:“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不用你操心,早点把身体养好。”
“知道了。”她说。
梁思谌也走了。
护士过来把人都撵出去,说病人需要静养。
双人病房,这下就剩下俩人在。
季旸非要挣扎着下床,艰难地挪到她旁边坐着。
梁思悯忍不住笑了声:“我又不会跑,你看着我难道我俩能好得更快点吗?”
季旸太了解她了,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很能扛事,装得若无其事,无非是不想大家都愁云惨淡的,反正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哭一哭也不能少疼一点。
但……
“哭一哭也没什么,你还是最厉害的,一点都不损你的形象。”季旸抬手,触碰了一下她的脸,满是心疼。
梁思悯的眼泪瞬间滚落,好像脸色都瞬间苍白了几分,她说:“我好疼……”
季旸抓住她的手,抵在唇边亲吻安抚,然后伸出给她擦眼泪。
梁思悯哽咽了两句,护士突然推门进来,模糊听到她刚喊疼了,安慰道:“麻药过了,这是正常的,如果实在疼得受不了,记得按铃叫我,我让医生再给你开点止疼的。”
说完又吼了句:“16床,你怎么又下来。”
他搬到16床了还是没躲得过护士的火眼金睛。
-
一个半月后。
私人医院的病房,梁思悯坐在那儿看电视,屋里黑漆漆的,只屏幕一点光亮。
云舒还在公立医院,那里她有许多认识的人,她不愿意转过来,周邵红跟梁思谌就没强求,俩人今晚得了空,先去看了云舒,然后顺道过来看看这俩人。
俩人身体底子都好,恢复得也快,这家医院是季家投资的,医生丝毫不敢怠慢,从住进来就得到了精心的照料。
但明达许多事,季旸根本逃不开,就算他爷爷身子骨还硬朗,还能再出山,但他自己也不愿意放下手,正是关键时候,这时候松懈,很可能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他这人,只要没死,一切都放不下手,注定是操心的命。
于是每天病房里公司的人来来去去,这里仿佛成了他第二个办公室,本来季旸是打算和梁思悯暂时分开两个病房,但梁思悯不愿意,于是这里每天就是季旸跟人在客厅谈公事,梁思悯旁若无人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梁思谌每次见了,都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赞叹她的亲妹妹真是个脸皮极厚心理素质极佳的奇女子。
梁思悯一点也不担心别人怎么看她,她最近很忧愁的一件事是,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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