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城,一座希望之城,眺望着天祈。如今,这座希望之城变成了绝望之城,满城悲鸣。到处是尸体。炮声阵阵,喊杀声不绝于耳。仅存的百姓躲在家里慑慑发抖。一些倒霉的人家,原本躲得好好的,结果被一炮轰中,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上了西天。血袍军不仅有无数重弩,还有数十门火炮,藏于城内各处。火炮的数量不多,毕竟如此重器,红莲教很难弄到手,这是多年来积攒出的所有家当。这数十门火炮,成了禁军的催命符。巷战,以刀剑为主。鸿雁城还有许多百姓,禁军这边不可能带着火炮攻进来。可红莲教不在乎。血袍军根本不在意误伤百姓,找到机会就会开炮,专门往禁军人多的地方轰。一炮下去,至少近百人死伤。十万禁军确实数量庞大,但也经不住如此消耗。禁军的人数在快速减少。除了血袍军的伏击,禁军还要面对反叛的领军卫,对方逃了不少,但还有三万多人马不知所措。领军卫已经无法投降。血袍军的火炮断送了他们的退路,杀红眼的禁军冲过来下了死手,领军卫的人只能拼命反击。高肃一个人冲锋在最前面,一刀一个,把领军卫的人杀了个丢盔卸甲。随后高肃发现自己的队伍两侧也被伏击,他怪叫着又冲向血袍军,一顿乱杀。有一个鲁莽的指挥使带队,禁军这边打得毫无章法,最后分散到城内各处,胡乱厮杀。长街上始终混乱。云缺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则高肃带进来的这十万人,都得交代在鸿雁城。血袍军显然在城里布置很久,将鸿雁城打造成一处陷阱,就是为了吞掉禁军的人手。“擒贼擒王,先抓住殷天涯。”云缺沉声道。其实这场战斗,云缺本可以作壁上观,置身事外。红莲教利用誉王消耗殷子受,战争的双方,云缺都很厌恶。殷子受显然是个昏君,他死了最好。红莲教更不用说,云缺早晚要将其灭杀个干净。双方互相恶战,互相消耗,其实云缺乐见其成。但那个鬼面人,是云缺必须要击杀的目标。而誉王殷天涯,肯定见过鬼面人!能否揪出鬼面人,殷天涯是个重要线索。梅钱点头道:“誉王的脑袋分我一半,我也弄个子爵当当。”两人动作一致,扔掉官服,换上屋子里的百姓衣装,离开藏身之地,混迹在街头的恶战当中。这两位都是出了名油滑,在混战里游刃有余,装作逃难的百姓,朝着鸿雁城中心快速接近。无论禁军这边还是血袍军,对于百姓,没人在意。更没人专门为了杀两个百姓,特意分散精力。云缺和梅钱专挑小路走,时而翻墙过院。遇到院子里埋伏的血袍军,先愁眉苦脸的表面自己是鸿雁城百姓,胡乱逃过来的。然后等对方失去警觉,两人再背后下刀子。这一路,死于两人刀下的血袍军多达上百人。论起下黑手,云缺和梅钱绝对是专业人士。行进途中,云缺观察了一下禁军的作战。结果大失所望。行军还算整齐划一,到了鸿雁城遭遇惨烈的伏击之后,这些禁军成了没头儿的苍蝇,四处乱撞,对上血袍军只会大吼着冲杀,或者大叫着逃开。甚至连误伤的情况都比比皆是。有的禁军杀红了眼,一个没留神把同伴的脑袋给砍了下去。云缺亲眼看到一名禁军宰了个同伴,随后才回过神儿来,抱着同伴的脑袋嚎啕大哭。哭有什么用,还能重新长上去么。翊卫的战力,实在稀松平常,其中武者也很少,大多是一些毫无经验的年轻人。其实云缺是高估禁军的战力了。这些禁军的构成,大部分是世家子弟与官宦子弟,再不就是天祈城里有钱人家的孩子,基本就是少爷兵。禁军只管护卫皇城,平日里毫无危险可言,俸禄又高,谁不想去。天祈城里但凡有点能力的人家,挖门盗洞也要将自家孩子送进禁军。禁军十二卫,也就白厌手里的金吾卫战力还算说得过去,平日里白厌经常将金吾卫拉出去剿灭山匪,熟悉实战。真正的强军,是需要战火洗礼的。整天住在天祈城里享福,根本没打过仗的禁军,甚至都不知道战场的残酷。一旦遭遇强敌,除了胡乱反击,就剩哭爹喊娘了。大晋并不缺真正的强兵悍卒,但绝不会在天祈城里。大晋的边军,战力是很强的。以阜南王为例。朱邪部十万炎狼军,号称能对战百万大军,却越不过黑铁城,只能动用诡计传送到八山城来奇袭。如果朱邪部能踏平黑铁城,用得着耗费一位合萨的生命,来奇袭天祈么。从草原横推过来岂不更好。见识了禁军翊卫的战力后,云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阜南王抗旨不回的消息,满朝文武已经有所耳闻,云缺之前以为阜南王是两手准备,一来不愿放弃黑铁城,二来对两万炎狼军的战力并不在乎,认为天祈城这边可以轻松解决。现在云缺明白了过来。阜南王哪里是不愿放弃黑铁城,而是阜南王早就看出了大晋国运将尽,不肯耗费一兵一马帮皇帝而已!阜南王,在积攒着自己的力量!之前云缺对牧青瑶说你爹想造反,其实是开玩笑而已。现在云缺隐隐察觉到了阜南王的心思。人家阜南王,恐怕真的想自立为王,彻底甩开殷子受这个累赘。既然大晋千疮百孔,昏君无道,又何必保之?云缺暗暗心惊。如果自己猜对了,那么阜南王此人,绝对是个可怕的枭雄,远非殷子受那等庸才可比。即将接近城中心,云缺散去心思,不再多想。他今天的目标是鬼面人。两人跳进一间大院。只要穿过这家院子,就是鸿雁城中心宽阔的广场,到了这里,能听到震天的喊杀声在院外起伏。能住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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