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余嘴唇微微发抖起来。
原来洪奶奶一早就知道他是谁了。
难怪那时候他生产完以后,洪奶奶从来没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医院,宁愿冒着没命的风险也要在家里把孩子生下来。
阮余哽咽道:“奶奶,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奶奶知道,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所以才不告诉我。”
“奶奶不怪你”
阮余眼睛湿红,既感动又内疚,其实后来有几次他想跟洪奶奶坦白,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把经历过的那些不齿的事情告诉这个善良的老人家。
洪奶奶陷进深窝里的眼睛闪着泪光,叹息地说:“以后洪奶奶没办法照顾你们了,你和孩子要好好的,知道了吗?”
眼泪在阮余的眼眶里打转,他咬紧嘴唇,吃力地点点头。
他忽然想起什么,把孩子抱到洪奶奶面前,苍白地挤出一抹笑容,“对了奶奶,我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叫阮启生。”
这个名字代表着重新开启新的生活。
这也是阮余一直以来的期盼。
“启生”洪奶奶慈和的脸上绽开一丛布满皱纹的笑,“启生好,这个名字真好听。”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抱过孩子,也许知道这是洪奶奶最后一次抱他了,孩子异常乖巧,不哭也不闹,安静地趴在洪奶奶的怀里。
当天晚上,洪奶奶还是没能熬过去。
随着监护仪上的心跳变成直线,洪奶奶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阮余趴在床头失声痛哭,在床边哭了很久很久,病房里充斥着压抑的哭声。
从此以后这么好的洪奶奶再也不会回来了。
洪奶奶的葬礼是她儿子儿媳操办的,送到殡仪馆火化以后就找了块墓地下葬。
阮余抱着孩子站在远处,等许军和他的媳妇走了以后,他带着孩子在洪奶奶的坟前磕了三个头,看着遗照里洪奶奶慈祥和蔼的笑脸,悲从中来。
回到小楼房,许军他们正在清点洪奶奶的遗物,见到阮余回来,就跟他商量搬家的事情。
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现在洪奶奶不在了,他当然也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住了。
阮余用了半天的时间收拾好行李,其中包括洪奶奶生前给他和孩子买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这都是老人家的心意,也是洪奶奶留给阮余最后的东西了。
临走前,阮余回过头,看着这栋生活了半年的小洋楼,然后收回视线,默默抱着孩子离开。
他又得一切从头开始了。
这次阮余没有上次那么幸运,找房子找的异常艰难,他又要找不用身份证,还要便宜的房子,在这座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简直难上加难。
走了整整一天,阮余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城中村里租到了符合要求的房子,这里不需要身份证,而且房子也很便宜,但是相对的环境也非常恶劣。
不过阮余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如果今天租不到房子的话,他和孩子都要留宿街头。
他倒是没关系,可是孩子还这么小,不能跟着他一起吃苦。
交房租的时候,房东注意到阮余的打扮,看他的眼神也很奇怪,“你怎么穿成这样,该不会是什么在逃犯吧?”
阮余心里一惊,他捂紧脸上的口罩,假装咳嗽了两声,“我,我得了传染病,医生叮嘱过让我注意防范,免得传染给别人。”
“传染病?”听到这话,房东脸色变了变,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那不是会传染人?以后我还怎么跟你收租啊?”
阮余支支吾吾地说:“我可以每个月把钱转微信给你,这样你也不用多跑一趟了。”
房东虽然有些嫌弃阮余的病,但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而且看他年纪不大还带着个孩子,也怪可怜的,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其实阮余是故意这样说的,如果房东总是当面跟他收租,说不定哪天就认出他了。
等房东走了以后,阮余把孩子放在床上,开始收拾房子。
这里的楼连成一片,连丝光线都透不进来,白天就和黑夜差不多,都要开灯才行。
阮余随便吃了点东西对付晚餐,然后给孩子冲奶喝。
孩子对新换的环境懵然不知,双手拿着奶瓶吃得很香,享受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阮余想到去世的洪奶奶,鼻子有点酸,他低头亲了亲孩子柔软奶味的脸,喃喃自语地说:“生生,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意外碰面
三个月后。
许兴宇来到顾子晋住的别墅,看见保姆正在门口浇花,连动静都不敢制造大大。
许兴宇往别墅里面看了一眼,询问保姆:“你们顾少呢?”
保姆指了指客厅方向,“顾少在里面打电话。”
许兴宇微微皱眉,“他还在找阮余?”
保姆点了点头。
自从八个月前阮余从学校逃跑之后,顾子晋就一直在寻找他的踪迹,到现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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