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玉雅缓缓牵唇笑起来,分明是清丽婉约又柔弱的一张面容,在洁白无瑕的天地里,却像是恶鬼:“秋斐,当初在玉荷堂的时候,你说会为我肝脑涂地,上刀山入火海,我不需要你这么做,更会善待你,可如今,我只是要你杀一个宫女。”
“我从前也说过,我们俩本是一体,你乖乖听话,就做我身边最得脸的大宫女,若不听话,我会杀了你。”
她将玉佩放在秋斐的手里:“镜影湖泉眼里的水终年温热,所以湖面从不会结冰,粉芝弑主后投水自尽,背后定有人指使。”
“你若是得力,戚氏也会感谢你,自然,你受戚氏庇护的家人也会得到好处,是不是?”
秋斐怔怔看着小主,想到她的话,又想起自己已经不受戚氏照拂过得颇为不易的家人,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班玉雅幽幽道:“去吧,引她到湖边说话,这雪地这么滑,一不留神就会跌进去的,别怕。”
秋斐的身影越来越远,班玉雅驻足在原地遥遥看过去。
两个人,几句话,一双手。
“噗通。”
84 084 祸事
秋斐第一次杀人, 实属是吓坏了,但班玉雅的命令, 除了戚氏允许会给的好处, 更多的是不敢不听从。
对这个主子,虽说已经相处了很久,可秋斐的心中还是又敬又畏,半点非分的心思也生不出来。
将粉芝推下湖后, 她喘着粗气在暗中观察了许久, 看着那个模糊的小小水花挣扎了几下就归于了平静, 甚至粉芝在水里都没怎么求救, 只一开始喊了两声, 不知是不是自知杀人也心中有愧, 很快就没了声响。
秋斐确认后疾步赶回了小主哪里, 只见她面上噙着淡淡的笑, 温声说:“我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吗?那玉佩可放在身上了?”
“奴婢都做好了,浸水也不会掉出去的。”才杀了人, 秋斐仍然后怕中, 不住地点头。
安充衣被粉芝杀死做成摔死的假象,她又让秋斐推粉芝入水做成粉芝弑主后自杀的假象,将安充衣之死的疑云拉到了林贵妃的身上。
今夜这事等闹开了, 林贵妃虽是无妄之灾做不实罪名,可还是得在陛下心里添上一道影子, 日后不论宫里再出什么事, 陛下都会觉得是林贵妃做的。
她能依仗的无非就是和陛下青梅竹马的情谊和林氏, 情谊若没了,只剩下疑心,就算林太傅力挽狂澜, 这位置也坐得不会稳。
班玉雅又看了一眼方才杀人的地方,淡声道:“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回去歇息吧。”
柔福宫本就偏远,班玉雅和秋斐回到玉荷堂歇下的时候,时间也只是稍晚一点点。
雪夜难行,耽搁时间也是常有的,并不会惹人生疑。
外头的雪还在陆陆续续的下着,班玉雅盥洗后更衣就寝,睡前窥一眼窗上雪影,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的雪会掩盖掉许多踪迹,谁也不会知道她和秋斐去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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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便是承安七年正月初一,阖宫嫔妃都要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再由陛下和皇后带着一同到太后的长寿宫请安以表孝心。
初一到十五是年节休沐的时候,陛下不必上朝,只要每日将底下呈上来的折子批阅了便可,过年的第一日,依着往年的规矩,陛下也会遍赏各宫以示恩典。
因此沈霁一大清早便起身更衣梳妆,准备带着子昭一同前去凤仪宫。
昨夜从九州清晏出来的时候,她交代了青檀去提点粉芝,一夜过去,粉芝也应当已经将事情办好了。
安充衣一死,林贵妃还不知是何表情呢。
倒是昨夜在席间,林贵妃的父亲还曾向陛下问及她的近况,显然是听说了林贵妃的近况,知道陛下有些复宠于林贵妃,想要借此机会旁敲侧击陛下复了林贵妃的协理后宫之权也说不准。
但看太后的意思,似乎并不愿意林尚书多问后宫之事,只模棱两可施压了一番,也不知陛下是如何考虑的。
沈霁自然希望林贵妃能节节败退,若真让她复了权,还不知会气焰嚣张到何等程度。
霜惢最后为沈霁系上披风,轻声说:“现在宫里又来了恪美人,往后还不知是如何情形呢,奴婢瞧着,恪美人的性子不像是个好说话的。”
沈霁并不甚在意,温声道:“你瞧宜妃好说话吗?她又如何?”
霜惢跟在主子身身边荣辱与共,自然知道宜妃并不如表面一般温柔贤淑,善解人意,而是心机极深之人,所以听到主子这么问她,也不禁哑然。
“您说的是,宫里的女人什么模样,向来不是瞧就能看出来的。”
沈霁回头看了一眼子昭,这才莲步轻移,迈步出去:“今日宫里不会太平,咱们早些去凤仪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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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去年的正月初一,是玉雅被林贵妃设计坑害降位禁足的日子,而自己也从步辇上跌出去大动胎气,险些失了孩子。
谁知今年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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