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请太医的事?”
“正是,”班玉雅轻声说着,“说来也奇怪,长乐公主以前也没有这样爱生病,可自今年开始,这才半个月,就请了两回太医了。”
“宫里许多人都私下传呢,说是安才人的怨气久久不散,在长信宫徘徊,林贵妃身子健康不易受侵染,可长乐公主年幼,最容易被怨气附体,现在久病不愈,都是林贵妃心思歹毒,谋害了安才人所致呢。”
庄妃听着有些害怕,用帕子掩唇,秀眉微拧:“安才人死得蹊跷,可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林贵妃做的,这话是空穴来风吧?”
班玉雅声音放得愈发轻了:“这种怪力乱神的事,宫里是最忌讳的,可这事怎么想怎么巧不是吗?安才人死得这样凄惨,林贵妃也只是重重拿起,轻轻放下,若真是冤情,缠上长乐公主也未可知啊。”
宫里最忌讳这些鬼神之说,如今只是私下传传就罢了,可若是传到陛下和太后耳朵里,那事情就大了,少不得要惩处一批宫人责罚。
宫人们平素在宫里闲着无事,最喜欢的就是私下说主子们的是非,林贵妃眼见着失宠于陛下,这种难听话也传出来了。
沈霁虽恨极了林贵妃,但这种事,她是不信的。
思及此,她淡声道:“林贵妃禁足才出半个月,长乐公主恰好就病了半个月,怎么就这么巧了,兴许是林贵妃心中不痛快,常在宫中打骂,惊吓着孩子也不一定,春日是最爱招病的。”
“姐姐说的也有道理,”班玉雅垂眸捏了桌上一小块糕点慢慢咀嚼,“只是这事闹起来,就算是下人们嚼舌根不对,可陛下心里对林贵妃却也定是会更加不满疑心的,长乐公主真是可怜。”
庄妃轻叹口气:“是啊,稚子无辜,长乐公主到底只是一个孩童,却要受这样大的罪。”
说罢,她掀眸看向大皇子放风筝的地方,却正瞧见林贵妃抱着长乐公主出来,正在太阳底下走着,连把伞也没有给孩子遮。
长乐公主病未愈,抱出来这样受风又被晒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还没来得及说话,从侧面小道又走过来一个位,是恪美人。
春来百花小径风景宜人, 这偌长的一条石子路依着太液池连通东西宫,繁花如许,许多人出来走动, 能见着恪美人也不意外。
但林贵妃就不一样了,她不在宫里照顾长乐公主, 怎么反而抱着孩子跑这么远, 叫人费解。
庄妃朝着大皇子身边的嬷嬷们摆摆手, 示意嬷嬷们赶紧将大皇子带过来,别等会儿遇见林贵妃再触了霉头,惆怅轻叹着:“大好的天儿, 眼看是要辜负了。”
沈霁最是耳聪目明的人, 当下便顺着庄妃的视线看过去,了然几分,略略扬眉笑着说:“林贵妃竟带着长乐公主出来了,我瞧着,似乎恪美人也在呢。”
一个是陛下新宠,功臣之女, 一个是长乐公主的生母, 唯一的贵妃。
林贵妃张扬跋扈不好惹, 被无端陷害禁足出来更是心绪躁郁, 恪美人年轻气盛, 性子高傲,也不是善茬。
班玉雅掩唇轻笑:“咱们别出声, 兴许还能看场好戏呢。”
她们三人歇脚的凉亭靠近太液池, 隔着几株灼灼盛开的桃花树,若非庄妃心系大皇子往那边看,轻易不会被发现。
林贵妃抱着长乐公主遇到恪美人, 以她俩的脾气,定然是要对上的。
通幽小径上,林贵妃抱着长乐公主满脸怒容,边走边骂着:“若非安才人那贱人死得不明不白,还栽赃到本宫头上,本宫又怎么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若要本宫知道究竟是谁陷害本宫,本宫定要将她千刀万剐来泄愤!”
“娘娘,此处不是长信宫,您还是小声些吧。好不容易解了禁足才半个月,陛下眼见是还没消气呢,若是这些风言风语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那可怎么好。”
柊梅手中拿着把遮阳伞小心翼翼地跟在娘娘身后,看着周围不远处的赏花的人影满脸担忧,却不敢多嘴,只敢小声规劝,手里的伞也只敢拎在手里,不敢撑开给公主打着。
自从娘娘被冤枉禁足以后,情绪愈发激愤易怒,时常一句话不对就会大发雷霆,要么是嘴里念叨着谁要害本宫,要么忽而发起脾气,要么说着说着就哭起来,甚至有一回,怒火上来,险些将长乐公主从怀里扔出去。
安才人之死平白冤枉到娘娘头上,娘娘怎么想也想不通,愈发觉得有人要害她,有人存了心不让她好过,又因为陛下的疑心和冷落郁郁寡欢,如此悲怒交加,反反复复,虽表面瞧着还正常,可柊梅是这宫里最熟悉林贵妃的人,却知道娘娘她整个人都瞧着不大对劲了。
娘娘禁足在宫里总是忽然大喊大叫,摔砸大叫,要么就是哀婉哭泣,看着宫门的方向一站许久。长乐公主这样年幼,被反复几次吓得不轻,前些日子已经到了一看见娘娘就哭的地步。
太医来说公主是受了心神不宁,受了惊吓,这时候好好静养几日便也无妨了,可娘娘硬是每日都要去看公主,公主吓哭了,又将公主抱在怀里哄,公主哭得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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