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朕跟前动手打人,实在是放肆!”
沈霁冷眼看着这一幕,走到陛下跟前,语气却很轻柔道:“陛下,嫔妾瞧着林贵妃像是得了疯病,张口闭口都是害不害的,竟在您面前打恪美人,不像是个精神正常的人做得出的事。”
“除了和恪美人之间的恩怨,林贵妃今日出现在太液池也十分蹊跷,长乐公尚在病中,不好好在宫里养病,林贵妃带着来这里吹冷风做什么?这岂是为人母亲的样子。”
沈霁话音一落,在两人钳制下使劲挣扎的林贵妃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又哭又喊,双眼涣散:“长乐……长乐!母妃一定会保护好你,绝不让那些阴险小人缠着你,害了你!安氏……一定是安氏诅咒!不对……你们都想害本宫,你们都想害本宫!陛下……为什么你总是不信臣妾的话,陛下!贱人!臣妾没有杀人,臣妾都是被人诬陷的,恪美人……臣妾没有……臣妾没有!”
从林贵妃禁足那日开始,她的精神就日益尖锐极端,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刺激,暴戾无常,又悲又怒,时常觉得有人要陷害她,后来长乐公主病倒,又四处流传长信宫闹鬼,更是疑神疑鬼。
如今陛下踢她那一脚,既是踢碎了和她之间的情分,也踢碎了林贵妃的自尊心。
班玉雅当然知道林贵妃是被冤枉的,也知道什么闹鬼不闹鬼的都是假的,可她就是要林贵妃愤怒,恐慌,无助,像个炮仗一般一点就着,在这宫里没有帮手,没有人信,被陛下厌弃。
她今日来太液池本就是疯魔之举,恪美人的高傲不屈正好给她插上一根引线。
而陛下,就是那团点燃引线的火。
林贵妃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日后还想清醒恐怕是难了。
她爱慕陛下这么多年,高傲了这么多年,一下子两个都骤然失去,还在陛下眼里成了疯疯癫癫的毒妇。
不被信,不被爱,背后还有无数想要她命的人和鬼,连唯一的女儿也缠绵病榻。
就算林氏还不倒,可林贵妃也成不了气候了。
班玉雅垂睫掩去眸底的快意,嗓音还是柔弱温和:“陛下,长乐公主年幼可怜,不如先让庄妃娘娘带回去好生照顾吧,贵妃如今这模样,恐怕是照顾不好公主了。”
“长乐……我没疯!本宫没疯!你们谁也别想带走本宫的女儿!贱人!”
秦渊冷冷看着林贵妃如今的模样,沉声甩袖道:“来人,堵住她的嘴。”
柊梅在旁边哭得泣不成声,却始终还是为贵妃考虑,跪下恳求道:“陛下,娘娘她是有错,可长乐公主毕竟是她亲生的,若是把孩子带去旁人那抚养,娘娘怎么受得住啊!还请陛下看在和娘娘多年情分的面上,让公主留下长信宫吧……”
“她如今疯魔至此,胡言乱语,如何看得好公主!你身为林贵妃的贴身宫女,却不知劝诫,尽不好本分,一应要罚!”
“将你家小主扶起来。”秦渊觑一眼夕语,只觉得今日这一幕让他头疼的很,也厌烦的很。
“林贵妃滥用私刑,藐视宫规,又御前失仪,冲撞圣驾,无德无贤,不堪为众妃表率,自今日起降为贵嫔,幽禁在长信宫,无诏不得出,贴身宫女杖责二十,其余长信宫人罚一年俸禄,打发出去不许再伺候。”
说罢,秦渊瞧了一眼玉嫔和庄妃,沉声道:长乐公主交给庄妃抚养,不许林氏探望。”
陛下旨意,张浦立刻躬身称是。
末了,秦渊看着恪美人说道:“你初入宫闱却遇到这般事,的确是委屈你了。女子容貌最是要紧,你回宫好好养伤,朕会派人给你送药和补品。林氏已经处罚,你也可安心了。”
他转头瞧沈霁一眼,淡声:“你跟朕来建章殿,朕有事问你。”
恪美人受伤,陛下不先去陪伴恪美人,却传了玉嫔去建章殿。
庄妃惊讶于玉嫔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下意识看了一眼恪美人。
恪美人捂着红肿面颊,怔怔看着陛下和玉嫔坐上步辇离去,她虽失落委屈,却到底没说什么,跟着庄妃和夷宝林一道向陛下行了辞礼,带着夕语转身便离去了。
庄妃让身边的人带着长乐公主和乳母,轻叹了口气:“长乐公主来柔福宫还有许多事要忙,本宫先回去。”
班玉雅福身道:“是,娘娘今日也累了,赶紧回去歇息吧,公主来柔福宫还有的要忙呢。”
待庄妃离开,方才还热闹的小径上顿时空落落的,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她将手腕搭在秋斐手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转身离开:“这件事,你做的很好。”
前往建章殿的路上, 沈霁一路抱着熟睡的子昭轻轻拍着,时不时偷偷觑一眼左侧方的御驾,神色有些复杂。
她们一行三个人是一道去的, 那套说辞也足够完美无缺, 可陛下会专门从中将她挑出来,她是万万不曾想到的。
三人中,沈霁最得宠,自然也和陛下最亲近, 难道陛下是被今日之事气得上了头, 又因林贵嫔的所言所行太过狂悖疯癫无法纾解,所以现下要找她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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