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淡然和疲倦写满了将就。
她和陛下相敬如宾十年,彼此互敬互爱,各司其职,到如今却要一个被迫承受,一个勉强应付,生拉硬扯,毫无尊严。
皇后不喜欢如此,也不愿意如此。
她起身欠身,低头道:“臣妾身子不适,夜间时常心悸,辗转反侧难以安枕,恐怕不能伴驾。”
“若您在凤仪宫歇息不佳影响龙体,那便是臣妾的罪过了。”
秦渊垂下眸,静静地看着皇后。
半晌,才扶皇后起来,温声道:“宜窈,得你为后,是朕之幸。”
“亦是朕负你。”
皇后笑意恬淡,眼中浓浓的疲累和倦怠却一闪而过,她不再开口,低下头福身恭送:“臣妾恭送陛下。”
离开凤仪宫后,秦渊坐上龙辇,思及今日种种,心绪一时纷杂难言。
张浦跟在陛下身侧,试探着:“陛下这会儿是要回建章殿,还是——”
秦渊觑他一眼,淡淡道:“宸佑宫。”!
听到宸佑宫三个字,张浦怔了怔。
刚刚在长寿宫的时候,太后字字句句都是要陛下雨露均沾,不可独宠一人,陛下今日就算不在凤仪宫留寝,怎么也不能去宸佑宫才是啊。
跟在陛下身边这么些年,他还是猜不透陛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但君令难违,张浦不敢看陛下脸色,立马甩一把拂尘,喊道:“摆驾宸佑宫——”
自从今日在长寿宫听到太后今晚的安排后,沈霁就知道陛下今夜是会歇在凤仪宫的了,所以她压根就没指望今夜陛下会来,用过膳以后就盥洗更衣,只穿着寝衣在寝殿内陪子昭玩拨浪鼓。
经过一个白天,其实她已经想开了,能不能和陛下两情相悦本就不是最重要的事,她从前入宫的时候也从未想过,一切都是陛下待她太好也太直白,这才让自己渐渐生了妄念。
既是荒唐的妄念,不去想,不去盼,也就了了。
日子这么长,她总能在陛下想要的和她能给的之间找到一个平衡,既不会祸国殃民,也不会误了自己。
自始至终,她想要的都是荣华富贵,身份权利,如今都有了,还有个如此聪明伶俐的儿子,她早该知足才是。
看着子昭日渐长开的眉眼,他的眼睛和陛下越来越像,每次想到子昭是她和陛下两个人的骨血,都觉得生命真是奇妙。
沈霁晃着拨浪鼓逗子昭,看着他精神十足咯咯笑的样子,情不自禁温柔一笑。
秦渊独自迈步走到寝殿门口,正看到她们母子其乐融融的一幕。
沈霁逗弄着子昭一直没抬头,忽而感觉殿内有些过于安静了,抬起头一看,才发觉陛下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口,殿内侍奉的宫女早就已经悄悄退下,留下等着抱回子昭的乳母也低着头。
太后苦心安排,这会儿陛下应当在凤仪宫陪伴皇后才是,怎么会来宸佑宫?
按理说沈霁这会儿应当高兴,可她心里并无半点愉悦,只有一抹淡淡的涩意。
她神色如常地笑起来,让乳母将子昭带给陛下看,温声道:“陛下瞧瞧,子昭今日格外高兴呢。”
秦渊上前将子昭抱在怀里,掂量了一番:“嗯,仿佛又沉了。”
他抱着孩子迈步朝沈霁走来,嗓音柔和:“稚子难养,你辛苦了。”
沈霁低眉一笑。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秦渊也知今日母后将她叫了过去,想必说了什么。他将怀中的子昭递给乳母,让人将他带下去照顾,殿内很快只剩他们两个人。
沈霁牵唇浅笑,自若地问:“陛下今日不是应当在皇后娘娘宫里歇息吗?怎么出来了?”
“太后一番苦心,其实陛下不该这样纵着簌簌。”
晚夜烛光幽幽,她眉眼温婉如画,哪怕只着丝缎寝衣,也美得不可方物。
但秦渊瞧着她温柔神色,不知怎么总让他觉得易碎。
他情不自禁抬起头抚上她的乌发,
淡沉好听的嗓音低低的:“皇后身子不适,不宜伴君。”
秦渊垂眸定定地看着她有些躲闪的眼睛:“朕来你这,不欢喜?”
沈霁笑笑,抬手捧住他的手:“陛下能来,簌簌当然欢喜。”
“只是近日陛下来簌簌这儿的次数的确太多了些,宫中难免有怨言。簌簌身为后妃,理应贤德,不能不顾大局。”
秦渊淡声问:“是母后同你说的?”
沈霁点点头。
“这些事朕心中有数,你不必忧心,”秦渊收了手,不疾不徐地举杯饮茶,嗓音平静无波,“母后良苦用心,朕明白是出于什么。”
“但这段日子,朕就是想宠着你。”
秦渊将随手将杯盏放下,朝她轻敲食指,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沈霁被陛下这句话说得一怔,刚起身走到陛下身边,就被他不容拒绝地带到膝上。
“你同朕说过,你自小不受重视,无人可依,活得很是艰难,所以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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