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说……听说太后下了懿旨,让玉贵嫔拟一份久不晋位的嫔妃名单来。”
“这些主子们着急忙慌的,应当也是为了此事吧……”
宜德妃猛地坐直了,拧眉道:“你确定没有听错?”
文纾摇摇头:“奴婢岂敢听岔了,反复问了好几遍的,都这么说。”
“太后也太偏心玉贵嫔了!”宜德妃当然知道这是大好事,不但彰显了太后对玉贵嫔的重视,更是能收拢一大波人心!
而且太后若真想恩赏各宫,也完全可以自己下旨或是交给皇后办,偏偏点名让玉贵嫔办,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这段日子以来,宫中流言什么风向,她不信太后不知道。
怎么算都是她更有资历更有威望去做这件事,太后好端端的为何要这样针对她?
宜德妃被太后的举措气到,连续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她重重拍向桌面,喃喃自语道:“不对劲……不对劲!”
她近日表现的还算不错,便是在圣寿节上,她也做的很好,没留下把柄,也不曾招惹太后和陛下不悦。这一个多月更是安分守己,太后不应当这样厚此薄彼。
除非……除非是太后察觉到了什么,这才故意提醒她。
可林氏已经溺死,死人是开不了口的,既然她说不出去,太后没理由会对她起疑心。
难道……难道是她前阵子派人散步流言太多留下了把柄,惹了太后不喜吗?
宜德妃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不禁有些慌乱。
太后是陛下是亲母,陛下是极为尊敬太后的。她虽表面不掌权,可但凡是太后看不过眼的事,一旦要处置,陛下和皇后绝不会逆着太后的意思来。
如今太后已经对她不满,那她日后在宫里的路恐怕要如履薄冰。
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个位置,又无声无息除去了林氏,却偏偏招惹了太后不喜。宜德妃烦躁的揉上额角,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急,一旦急了就会自乱阵脚,到时候就更不妙了。
太后现在只是不满她而已,所以才要玉贵嫔做这件事故意刺激她,目的就是为了警告她罢了。
若非如此,假设太后和陛下真的知道了什么,绝对会当时发作将她处置,断断不会留着她。
如今的局面虽有些糟糕,却也不是全然不可破除。只要她安分上一阵子,循规蹈矩地帮衬皇后,不做出格的事,假以时日,太后不会一直盯着她。
何况她还有子戎,太后可是很喜欢子戎的。
宜德妃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攥紧了袖口:“备一份厚礼到宸佑宫,就说本宫明日定会去赴三皇子的周岁宴,先将贺礼送到。”
文纾迟疑了片刻:“可是娘娘……太后都……”
宜德妃倏地冷声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是!”
突如其来的训斥把文纾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些陌生地看着眼前的娘娘,低下头连忙退了出去。
傍晚黄昏,长安天际的火烧云如火似霞。
一日之中,最好看的光景莫过于朝霞和晚霞,金灿灿又略带朦胧的旖旎色彩,将皇宫的红墙金瓦照耀得格外尊贵明灿。
自从玉姐姐搬到了宸佑宫,和班玉雅所住的柔福宫相距便非常远。
一个在西北角,一个却在东南角,班玉雅位份低不能乘坐步辇,回回都要走上许久,一来二去的,来往就少了些。
但明日就是子昭的周岁宴,班玉雅早早就备好了一份礼。这会儿前来贺喜的嫔妃约莫着该走尽了,她们姐妹之间也正好能好好说说话。
宸佑宫门口值守的宫女远远看见夷宝林来了,脸上立刻带起笑,她连忙让里头的人去通传娘娘一声,自己则亲自迎上去行礼,让人接下了她带来的贺礼:“夷宝林可算来了,娘娘老早就交代着,说若是夷宝林来了就直接迎进来。一下午好些人呢,这会儿恐怕娘娘嗓子都说干了,您快跟奴婢进去吧。”
班玉雅浅浅笑起来,跟着接引的宫女一道走了进去。
沈霁这会儿正在和霜惢她们说话,见是玉雅来了,神情顿时放松下来:“玉雅快来,我正侯着你呢。”
“姐姐。”班玉雅笑着行礼,然后坐到了沈霁身边去,看着旁边仍未清点完毕的贺礼,打趣道,“子昭过一回生辰,姐姐倒是收了个盆满钵满。也不知道等子昭长大了,他母妃代收的宝贝会不会还回去。”
沈霁故意应和道:“既进了我的手里,子昭日后就算是哭着也休想拿走了!”
殿内主仆们笑作一团,气氛十分融洽。
说笑了片刻,沈霁才同玉雅说起正经事:“玉雅,你想必也听说太后今日下的旨意了吧?”
班玉雅点点头,忙说着:“宫中嫔妃众多,姐姐不必为了我们之间的交情特意抬举我。若是传出去了,太后知道你行差事之便提拔我,恐怕要不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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