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个鬼。”
“尤簌,抬头看我。”
男人语气几近强势。
视线相撞,尤簌睫毛被风吹得轻颤。
她看见蒋驰期黑发下张扬的眉眼中,像是盛满了山野中恣意的风。
之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得挚诚。
“不管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今天我给你个笃定的答案,”
“尤簌,你很干净。”
瞳孔徒然震颤。
尤簌眼眶一酸,手指下意识摁在冰凉的石砖上,她刚要低下头消化情绪,又被男人轻抬住下巴。
“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想不起来那件烂事么?”
嗓音忽地转低,他轻声告白。
“因为你的身体和我一样——”
“在深爱着你。”
露营
◎“决定今晚睡在你84块腹肌上。”◎
头顶的苍劲巨树蓊郁炽盛, 却只垂下一层浅淡剪影,轻罩住树下的女生。
有风浮动,吹得面前弯腰的男人眉目更清朗。
尤簌被蒋驰期的话弄得眼睛泛潮, 手指滑到石砖侧面, 再抬起时忽然发现,指尖沾上一层薄薄的青苔。
柔柔的触感, 很冰。是来自植物的慰藉。
因为你的身体和我一样,在深爱着你。
因为身体很爱你,所以不愿让你记起之前的伤害,它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那些如履薄冰的辗转思量终于在这个瞬间被击跑。
她像是被一场空虚的梦魇包围, 直到最后,听见蒋驰期轻轻在她耳边说:
醒过来。
这段自缚的旅程才终于走完。
很神奇。
尤簌明显感觉在此之后的凉风更轻快,山谷间的鸟鸣也没刚才那般吵闹。
她不自觉表情舒缓下来,还没鼓起勇气也说一句深情告白, 压下他那句话。
蒋驰期就拍了拍她肩膀, 嗓音闲散, “往边上挪挪。”
她唇翕动,募地还是抬了屁股,挪到旁边。
石砖面积不大, 被两个人挤得满满的。
男人低眸,耐心解释,“我不告诉你这件事的原因,和你爸妈一样。”
“当时知道的时候也只顾得上心疼, 没想过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前几天托人去当地找了那个畜牲。”
尤簌心脏一缩,还没开口, 又听见他不紧不慢的口吻。
“他一年前死了。”
“没考上大学, 毕业之后在汽修厂混饭吃, 后来参与□□斗殴,被人捅死了。”
“……”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比起快慰,程度好像更轻些。
“尤簌,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如果他没死,”蒋驰期侧头,直直地凝视她,“为你的安全考虑,我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但他死了,这事就到这吧。”
“这社会鱼龙混杂,有人嫉妒你的财富,要从你手里抢肉吃,有人窥觊你的美丽,要撕破你的罗裙。不怀好意的人太多,我不想你只看到这些。”
“我怕你对这个世界失望。”
蒋驰期嗓音松散,口吻却认真。
热爱世界总比痛恨它来得轻松。
蒋驰期不想看见尤簌又变成之前的样子,对人提防,事事谨慎,他更想让她自由无畏。
就算是发疯,能创死别人,也别伤害自己。
尤簌伸手牵住他,心脏被他戳得很软,“……我知道的。”
蒋驰期似乎还在揪心她是否释怀的问题。
尤簌抓了抓脑袋,又觉得怎么解释,他都会不信。
眼前忽然飞过一只黛青色的云雀,她眼睛微眨。
“蒋驰期。”
“嗯。”
“我会学乌鸦叫。”
“?”
“叫一个。”
“哇——哇——”
尤簌嘴唇大张大合。
“……可以了,够晦气。”
寂静片刻。
男人倏地轻笑,似乎是没想到她脑回路能转得这么奇特。
……
秦琳和赢天扬两人木柴越捡越多,最后都快捡成个柴火堆了,露营地周围却依旧没找到他们的人影。
蒋驰期简单把木柴支了一下,引火点燃了。
尤簌躲在帐篷侧边,猫猫祟祟地看他的背影。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尤簌今天,
一,摆脱了之前和蒋驰期别扭的相处方式。
二,释怀了自己所谓的社交恐惧。
细数下来,也算是和他暂时地精神小别了一月有余。
所以,她决定对蒋驰期表现得亲昵一点,力图把他之前被伤的心补救回来。
眼眸思忖地垂低,她还记得半个月前蒋驰期夜里三点给她发的那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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