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少女身形修长,一袭素衣下,眼神凉淡寡情。“你,你是大夫”妇人大喜过望。“把人放下。”玉琳琅上前观察小童情况,把脉后又掀其眼皮看了看。“适才,那恶人把我儿掷出去了。”妇人哽咽出声,“大夫,我儿不会有事吧”“右侧瞳孔微微散大,不算特别严重。”玉琳琅低声喃喃,转头对那妇人道,“你去借一木臼。”又吩咐九斤取了些厚棉布包在小孩头上。待那妇人惶急慌忙取了木臼过来,便将之倒扣小童头上,紧紧覆压。众人皆一脸好奇围观。“大夫这样就行了”妇人颤声问道。“学着点,晚间若有反复,你再给孩子做一遍即可。”玉琳琅淡淡开口,取了一根小木棒,边拍臼底边教妇人如何做。孩子很快苏醒,嘴一张哭出声来。妇人亦跟着痛哭流涕,“儿啊儿啊”的叫唤,“大夫,我儿这样就好了么那,可需服药”玉琳琅解开孩子头上的包布,指腹一寸寸抚其骨,“倒没什么大碍,吃不吃都行。你若实在不放心,就给你留张方子备用。”“菖蒲两钱,刘寄奴两钱,苏木三钱”玉琳琅念着,九斤迅速提笔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那妇人,“呃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这妇人适才也磕破额头,因孩儿昏迷自顾不暇,此时看半张脸是血,还挺吓人。“那就多谢姑娘了。”妇人一脸感激福了又福。“看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医术倒是不错。”围观众人不由小声议论。“是不是真的啊那孩子本就撞了头,咋还用棒子敲敲打打,这能行”“你行你咋不上人家都把孩子救醒了”玉琳琅根本不理旁人念叨什么,做完自己该做之事便要离开。岂料红薇披头散发扑过来,一下扑倒脚下。玉琳琅蹙眉,见她衣衫不整披发散面很是不雅,连连退了三步方才站定。红薇瞧她嫌弃自己,眼里闪过一丝怒恨,手脚并用往她跟前爬了又爬,嘴里尖叫着,“小姐,小姐你救救我救救我,看看我的脸,好疼,脸好疼啊。”“行医一道,我也仅是略懂。”玉琳琅冷冷回道,“你的脸都烂成这样了,大夫不是神仙,救不了。”红薇心头大怒,但她此时还待仰仗玉琳琅为其看诊,于是强忍怒意往前爬,伸手去抓玉琳琅的裙子。“小姐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你刚刚三两下便将那孩子救醒。我的脸,我的脸你肯定也有办法救的对不对”玉琳琅盯着自己被她紧攥在手的裙裾,缓缓蹲身与她视线平视。“这不就对上了么”红薇望着她那双冰魄寒珠似的眸,没来由抖了抖身子。“什,什么”她瞪大眼颤颤嗦嗦问。
玉琳琅伸出两根纤长指头,轻轻扣住红薇下颚,眸光冰冷冷盯着对方,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嘲弄,“你本就面目可憎,如今,还真是人憎鬼厌。”说到最后一个“厌”字,玉琳琅将她那张满是血污的脸重重推到一侧。将自己的裙摆从对方手中一点点剥离,玉琳琅没管红薇又哭又闹吼叫,径自来到那位年轻小将面前。她福了一礼,对方愣了愣连忙拱手还礼。“府中管教不严,让这婢女在路上生事。方才是她娇野蛮横取出食物逗引,故而惹了这场抢食风波,与旁人俱无干系。大人将她拿了交差便是。”“姑娘妙手仁心且深明大义,赵某在此多谢。”玉琳琅浅淡颔首,抬步便朝马车走去。见有兵士当真上前拿自己,红薇吓得浑身瑟缩尖声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玉琳琅,我是魏州刺史夫人院里的丫头,你们有什么资格拿我”玉琳琅猛地转身,眼里掠过一丝微光,“你都这么脏了,还妄想随我一同回府你丢得起这个人,你们刺史府丢不起这個人。”“小家小户还想挑战国法威严你信不信你家夫人若在此,早已将你这无端挑事,打着刺史府名号肆意妄为狐假虎威的贱婢,当场仗毙。”红薇吓得浑身瘫软,跟发了大水似的往地上瘫去。幸而有兵士撑住她身子,不然她两根发面条似的腿,软踏踏毫无用处。胡嬷嬷也吓得脸色发白,此时还没回过魂来。俩丫头扶着她颤巍巍上前,刚开口叫了声“姑娘”,玉琳琅便一个转身,耳刮子重重落她脸上,脑袋一下打偏了过去。“还想求情看看你给掌家夫人调教出的好婢女”玉琳琅冷着声音怒斥,“丢人不挑地方”她怒冲冲上车,摔下布帘,冷冰冰吩咐一字,“走。”她哪是想替红薇求情,胡嬷嬷内心悲愤不已,捂着那张被扇红的老脸,又气又怒恨不得当场晕厥。她在府中十来年之久,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嫡千金这哪是在刮她分明是在打刺史夫人的脸几个趁乱打砸抢的流民被官兵抓了下去,没多久马车便顺着人群缓慢前行。九斤替自家姑娘斟了杯茶,往她腰后塞了个软枕。玉琳琅伸指摩挲温热的杯子,心中冷笑不已。原本便要在回府前解决那眼高于顶的丫头,没成想她竟如此蠢钝,不必她命人动手便已自取灭亡。看看吧,这就是她那个高高在上的刺史夫人母亲,教养出的好奴婢。一而再再而三给她添堵,该死。玉琳琅抬指轻掀车帘,恰好瞧见对面马车下来一人。发如银霜雪魄,眸如雾染清泓。明明是人挨人的一条官道,偏他如画中一点惊鸿,容颜绝世未染尘埃。冬日绵绵尘沙细密,车行而过时,玉琳琅轻轻放下车帘端正而坐。年轻小将正打马上前,与玉琳琅马车擦身而过。“世子您怎么下车了外头风大且异常湿冷你们,还不给世子取披风来”九斤给自家姑娘添了点热水,掀开帘子一角看了看,“姑娘,好似又飘雪了。”请牢记收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