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闻声微微蹙眉,“府里走水这般吵闹,又是刺客又是来回救火,老王爷一无所查,一直不曾出过屋子”“是啊。”夜无尘点点头,“祖父他喜欢各种香料,像入睡前必然会点安神香。这香有助眠奇效,哪怕外头打雷落雨,也不会惊他半分。”“啊这就好这就好。只要老王爷平安无事,下官便放心了。”玉刺史擦着汗干笑数声。陆浅望着夜无尘,徐徐摇头,“我觉得不太对劲。若说这香有助眠效果,倒也说得通,只是打雷落雨毕竟没那么大响动。可如今府内又是刺客又是走水的,来回抢险救火,到处追拿刺客,人声鼎沸喧哗至极,老王爷竟还能安睡得下去”沐昭沉下眼眸看向面色含笑的夜无尘,“小王爷,可否带我们前往老王爷院子查看一二若老王爷当真无事,我们便能安心离去。”夜无尘笑着点头,“当然可以,蒙世子与大人们这般关心,我先代祖父谢过在场诸位。”“是是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玉刺史笑着看了一圈,转头问随侍在侧的吴勇,“三姑娘人呢”三姑娘相当不悦。她原以为救完火顺便杀完刺客,就该回府补个眠,谁曾想刺史大人又让人来叫她。三姑娘下车后仰望夜色星空,深深叹了口气。陈不予、魏玲几人皆偷偷看她两眼,待她目光扫来,这才强装淡定收回视线。三姑娘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眉眼间已多了一丝不耐。玉刺史跟在夜无尘、沐世子等人身后一路小跑。待大家来到梁王正院,只见院落一片漆黑静静无声。住在偏房的几个仆人闻声赶了出来,连忙行礼参见众人。“诸位稍候。”夜无尘命仆人推他上前,亲自去敲老梁王房门。敲了好半晌还叫了几声“祖父”,屋内一片静寂根本无人应声。夜无尘眉峰不由皱紧,那张略显阴郁的面上,也滑过一丝不解之色。“老王爷可在屋内”“在啊。”下人额上渗出一层薄汗,认认真真作答,“老王爷同往常一样,一更天便命人点香歇下。”“那安神香作用这般大敲门喊叫也听不见”夜无尘也狐疑起来。“不应该啊。”下人忙也上前推了推屋门,汗涔涔回头禀告,“小王爷,这屋子从里面栓上了。”“还不快弄开”夜无尘拧眉怒喝出声。“我来”魏玲大跨步上前,抬脚一踹,屋门应声倒地。夜无尘命人推着他的轮椅进屋,众人踩着门板而入,只闻一股甜腻香气扑鼻而来。三姑娘当先咳嗽起来,面无表情从袖中取了条丝帕覆上面庞,嫌弃之色溢于言表。众人默默无言朝她看一眼,纷纷收回视线。“祖父,祖父。”夜无尘大喊几声,见无人回应,连忙让下仆推他朝里面卧房去。沐昭、陆浅等人此时都察觉情况有所不对,忙也跟了进去。就听下仆惨叫一声,拉着小王爷的轮椅忙不迭往后退。
“祖父”夜无尘弯下腰拍着轮椅扶手,口中发出悲痛欲绝的惊呼声。“快把小王爷先推出去。”世子面色一沉急忙吩咐。现场一片凌乱,老王爷的尸体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玉刺史一下便腿软几乎瘫倒在地,吴勇忙伸手握住他胳膊叫了好几声“大人”。“完了完了完了”玉刺史嘴里喃喃自语。梁王被当今送来魏州养老,此时却在他管辖之地无端亡故,他这是乌纱即将不保的节奏啊玉刺史眼前阵阵发黑,整個人更是虚软无力无法言语。玉琳琅看了这老头一眼,目中鄙视更甚。地面一片狼藉,几乎无从下脚。魏玲让诸人都退到堂屋,自己燃起苍术戴上护手准备验尸。玉琳琅跟随众人往外退,半途却被魏玲叫住,“三姑娘,还请帮个忙。”三姑娘表情分外麻木。待所有人都退离后,就听魏玲说道,“麻烦三姑娘帮忙记录,若我验的有所不对,请三姑娘不吝指出。”玉琳琅默不做声,接过随侍递来的册子,定睛朝梁王尸体看了眼。与梁王作对比,前面那些尸体死后被鞭打或刺字都算小把戏。这梁王身首异处,形状有点像被人五马分尸那般,上身不止肚腹被掏空,下身更是一片稀烂难以目睹。魏玲边验边说,玉琳琅一一记录。魏玲见她左手写字,速度也不慢,便不由又朝她多看两眼。“依三姑娘之见,这会是同一凶徒犯案么”魏玲问道。“不好说。”玉琳琅实话实说,“但依王爷的尸身来看,的确像是高手分尸所为。”“看老王爷四肢切口断面整齐,不像是一般功力高深者所为。”玉琳琅拿起一截断臂仔细验看,“如此平整且极具艺术感的切口,像是剑气截断,行凶者必然得有十年以上内家功力。”她一转头,见魏玲傻不愣登盯着自己看,默默将断臂放了下去。“三姑娘,恕我直言,您以往真没在衙门里干过”玉琳琅站起身转头朝外间走去,“验的差不多先去禀报吧,这老梁王身份高贵,估摸府里也不会让人把尸体运去义庄再次剖看。”二人一前一后出来,当先见着玉刺史在屋里团团转。夜无尘一脸颓然倒在轮椅上,脸上犹自挂着几分湿意,“已经命人去叫赵姬,今日是她为祖父沐浴点香,服侍祖父安睡,情况究竟如何,还得问过她方知详情。”“这赵夫人是老王爷枕边人,当知老王爷今晚是何等情况。”夜无尘看上去十分疲惫,伸手推了推额头,低低叹息一声,“祖父身体向来壮实且人老心不老,他的美姬园内一直都有十多位姬妾。”“一些是陛下赏赐,一些是民间供奉。这赵姬最近颇得祖父喜爱,接连半月都是她服侍祖父点香入睡。”说话间,一阵香风扑面,人未到声先来,那位赵夫人婉转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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