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放在佛堂宫灯,以求新婚生活幸福美满。他是宁玛,不能做太多体力活,所以有大把的时间跟余颂单独相处。
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会儿。那森看了眼余颂,发现对方也像是有些无聊的样子,正拿着白玛送给他的香囊,用手指描画印在上边的纹样。
他注意到那森在看自己,便抬起头看了回去。
那森在脑子里仔细想了想他们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试着挑了个不怎么累也比较有趣的:“你射过箭吗?”
余颂没品出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只眨了眨眼,懵懂地发出疑惑的短促音节。
他们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片荒地,那森钻进帐篷跟长辈打好招呼,随后背着一把竹片做的弓和数十支箭走出,他带着余颂走到附近的露天靶场,用不纯熟的汉语为人解释规则。
“这叫碧秀,我们经常在庆祝节日或者农闲时举行这个比赛。前面这个叫夏巴,夏巴前面吊在绳子上的东西叫本。如果你能射到本的红色区域得两分,黑色的得一分。”
眼前的东西由两部分组成,夏巴就是背后的靶围,是用来阻挡箭朝后飞远点,一般都是用鹿皮制作,手工缝制花纹,颜色由黑白或青红组成。
本则就是靶心。碧秀用的靶心是皮革制作的,用三圈环形组成,比手大不了太多。这种靶对射箭人的眼手和谐的能力要求很高,方向控制必须要很精确,才能射中目标。
那森大概给人介绍完基本信息,就开始教人射箭,他知道汉人很多不会从小玩这个,于是便像长辈教导三四岁小孩一样很仔细地给他拆分动作,从零一点点开始。
“两只脚分开,与肩同宽,”那森给人示范站姿,“不要抬下巴。”
余颂身体僵硬,整个背绷得很直,像在老师挨训的学生。那森轻轻笑了声,凑近人手摸着余颂的肩膀,指头划过脊背骨戳了下。
“不是这里用力,肩膀要稍微放松。”
他一边用手去抚摸余颂的肌肉群,一边告诉他应该用什么地方发力。即使是这种不带情色意味的摸法,余颂也依旧变得越来越紧张,他的后颈被纳森的发丝擦过带来一阵瘙痒,稍微一后退,就能重新撞进男人宽厚的胸膛。
声音在头顶耐心地教导,余颂握着空气,被扶着胳膊假装拉弓放了一箭。
“很好。”那森夸奖道。
那森这种鼓励的态度让余颂的脸发烫了。随后他从口袋里抽出指套和戒指,分别戴在余颂的左右手上,等装备全齐全了,那森冲人摆摆手,示意自己先射一箭给他看。
比起余颂这样的菜鸟,那森的动作就熟练很多。他迅速摆好姿势,眼神确定好目标后便抽箭放弓,右手往后拉伸,如同鹰隼展开翅膀。
——咻!
一阵尖锐的哨音踏空而行,箭顺着风道直指目标,击落黑色的外圈。余颂不知道箭射出去还会发出声音,便仔仔细细拿了箭观察,发现箭头是木质的空心方体,四个侧面钻了四个小洞。
那森看他盯着箭发呆,不由得皱眉:“怎么了?吓到了吗?”
余颂摇摇头,很惊叹地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好神奇。”
飞出去的箭,真的就像飞出去的小鸟,在这片天地之间留下一声长啸。
那森示范完,余颂迫不及待也要自己尝试,握住弓就急急忙忙要用力。那森在旁边帮忙摆正了他的手肘,告诉他弦要拉得凑近腮边,眼睛顺着箭头的角去对准目标,松开时直接放指头松开,不要害怕被弦弹到。
余颂深呼吸一口气,那森在旁边继续提醒:“慢慢呼吸,对准了直接放手。”
一箭射出,拉弓的力气需要的不小,余颂在最后没坚持住,结果歪着肩膀把箭射到了地面。他有些挫败地捏了把手指,抬起弓又试了一次。
这次没射到地上,而是顺着靶围外往后飞走。余颂不禁嘟囔了句:“好难啊。”
那森告诉他:“你握弓的手太用力了。”
他用汉语表达不清,便直接贴着人,一点点帮人顺动作。
左手被整个包裹,薄茧的贴合让余颂泄了力,连另一只手也被捏住。那森轻轻往后一拉,余颂就觉得单从起弓就比刚刚容易不少,他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弦就被拉到极致,箭头稳稳对准目标。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畔,待微风平息之后,那森低声倒数,三,二,一。
手指下意识松开,余颂敏感地感觉到这次的箭被弹飞得更加有力,箭道也更加清晰。他听见哨声后响起一声脆响,红色的靶心被射中掉地。这是一个精准的命中。
“很棒,”那森的夸奖也是平淡的,“你学得很好。”
余颂说:“是因为你有帮我,没有你我射不中的。”
那森说:“萨杰小时候练习,一百支也射不中,还扯断弓弦弄伤手。笨得很。”
轻易就将家里小弟的短给揭开,如果萨杰在这里估计又要撅起嘴,抱怨哥哥把他的黑历史讲出来了,余颂想象了一下人不高兴撒泼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