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到站还要些时间,涂然从包里拿出耳机,这次记得?先插进手?机的耳机孔,再戴进耳朵。
听着?歌,脑子里却不自觉想起前几天在电梯里,陈彻抓着?她的手?腕,欲言又止。
他?分明是想说什么的,可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情况,涂然不是没遇见过,她就经常跟人聊天的时候,忽然冒出一个话题,但到了嘴边,就跟失忆了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很多人说过她记性不好,但陈彻他?……记性应该没这么差吧?
难道是近墨者黑,被她传染了?记性不好也?会传染吗?
涂然不着?调地胡思乱想了一路。
几个人约定在火锅店会合。周楚以?家?离那边近,第一个到。涂然和陈彻过去时,他?在门口等他?们。
因为他?那件醒目的粉色衬衫,涂然远远就瞧见他?,走过去后?,两人像看见异父异母的亲兄妹,高兴地击了两下掌。
今天同样穿了件粉色衣服的涂然,笑容灿烂:“粉色万岁!除号老?师喜欢粉色诚不欺我?!”
除号是周楚以?画画用?的作者名,他?画过的男孩子或多或少都带些少女粉元素。
“还是别喊我?网名,”周楚以?笑着?说,“有点?不好意思。”
嘴上说害羞,表情却是坦然的。
陈彻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们俩聊天,舌尖顶着?腮帮子,默不作声站在一旁。
跟着?周楚以?走进店,去到订好的包间,门口摆着?一块易拉宝,像椰树广告一样五颜六色的醒目字体,写着?祝佳唯的名字和一堆夸张的彩虹屁。
涂然忍不住哇了一声。
这不是她安排的,她只提议过气球和彩带。
安排的人笑眯眯问:“满意你看到的吗?还有横幅呢。”
涂然用?大拇指表达对他?的赞叹。
陈彻双臂环胸,冷飕飕地呛了句:“这东西放在这,祝佳唯绝对不会踏进这道门。”
再加上横幅,哪怕她进屋,也?绝对待不上一秒。因为太丢脸。
周楚以?自有妙计:“那就把易拉宝收进去,把人骗进来再反锁门,让她有来无?回。”
他?笑着?说出很可怕的话,还是故意用?阴森森的口吻。
涂然打了个冷战:“怎么感?觉像犯罪?”
陈彻面无?表情掏出手?机:“是,报警吧。”
周楚以?:“……”
简阳光还要去提蛋糕,会晚些到,在祝佳唯来之前,三个人抓紧时间给包厢装饰。
涂然被分配了最轻松的活,给气球充气,以?她为中心,一个气球接一个气球将?她包围。
陈彻和周楚以?负责把这些东西挂墙上,两人少不了合作。
“祝佳唯和简阳光也?吵架了?”周楚以?冷不丁问,声音不大,只有离得?近的人能听见。
但离得?近的陈彻并不想搭理他?,削瘦的掌骨托着?气球摁到墙上的不干胶,说:“管好你自己。”
周楚以?并不因为他?的冷淡而?退却,继续问:“你是怎么想的?”
虽然和简阳光认识时间不长,但这人脾气很好摸透,能让简阳光这种开朗得?没头脑的家?伙都这么生气,想来祝佳唯是对简阳光说了上周跟他?说过的话。
以?简阳光和陈彻的亲近程度,陈彻大概率也?知道这事,但他?表现得?和往常无?异。
越是生气,就越在乎,简阳光把祝佳唯当真朋友,所?以?才生气。
而?陈彻,这么淡定,似乎全然不在意。
陈彻和祝佳唯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不那么容易接近,对涂然特殊的重视。
周楚以?很好奇,他?是不是也?和祝佳唯一样,与他?们的一切联系都是因为涂然,也?只是因为涂然。
不,不只是好奇。他?很在意,比想象中还在意。
如果是这样,那今天会是他?们五个人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
“我?怎么想?”陈彻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把手?里的最后?一个气球挂上去,并不耐心地甩出一句,“用?脑子想。”
这样敷衍的回答,并不超出周楚以?的意料,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遗憾。
起初是因为好玩,认识他?们;但现在和他?们继续相处,是想要交与真心。
但是,一腔情愿交付真心的人,从来不把真心交付的人,聚在一块也?是貌合神?离。
周楚以?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陈彻朝涂然走去拿剩余的气球,走了两步,停下,舌尖抵着?前牙啧了声,还是转过身。
他?叉腰看着?站在那黯然神?伤的人,挺无?语自己还要去开导他?,“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因为她那些话多想,你连简阳光的脑子都没有?”
周楚以?闻言一愣,“什么?”
不再是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悄悄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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