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与王熙凤虽有满心的情话要与宝玉诉说,但甜蜜与苦涩交加的相思却在人前难以开口,她们只得用心有灵犀的美眸深深望了宝玉一眼,随即坐在王夫人的身侧。“老祖宗,玉儿累您受惊了!”久经绝色考验的宝玉强自清醒过来,发自真心地对贾母道:“玉儿已没有大碍,您又何必亲自来接我呢?本该玉儿过去向您请安才是。”“我的玉儿真的懂事了!”贾母宠溺的笑容透出欢欣之色,随即神色一变,感慨万千地黯然道:“这次苦了你,但你也不要怨恨你父亲,他也是中邪,这才迷失本性。”话音未落,深深的忧伤浮上贾母曰渐衰老的面容,唏嘘不已的感叹道:“你父亲如今落得这个下场,贾家以后就只能依靠你了!”说至此处,贾母双目中涌现泪花,无尽的感伤令她大悲无声,虽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离此也相去不远。“他父亲现在如何?”宝玉的心中全无半点哀伤,出于好奇追问贾政如今的情形,但略一思量,他还是勉强叫出“父亲”两字。众女从宝玉犹豫的话语中清楚感受到他心中的怨恨依然,却无人觉得诧异与责怪,毕竟贾政欲置宝玉于死地的一幕至今还未从她们记忆中消失。在场诸女不约而同陷入沉闷与忧伤中,还是林黛玉见贾母悲不自胜,难以开口回应,便主动回答宝玉。“宝哥哥,我们请遍名医,甚至连稍有名气的和尚、道士都请来,可他们都是束手无策。”话音微顿,林黛玉望向惜春,以赞赏的口吻道:“还是惜春妹妹聪明,想到找妙玉道姑。本来妙玉还不愿意,不过在老祖宗的亲临下,她同意了。”不会吧?宝玉闻言全无半分喜意,反而暗生责怪之心:妙玉怎么医治自己的仇人?真是敌我不分!林黛玉少有机会说这么多话,话音微微一顿,玉脸不由得浮现一丝病弱的红晕,喘息几下后,才继续道:“那妙玉果真不凡,略一施为,就让舅父清醒过来,不过舅父的神智虽然复苏,身体却再也难以恢复。”黛玉悦耳的声音变得低沉忧郁,无可奈何地叹息道:“妙玉说舅父是中了邪,虽然留得一命,但从此只能卧床休息,要靠长期静养才可能有一丝复原的希望。”妙!真是妙二脸平静的宝玉在心中拍手称庆,大为开心,如果他是贾宝玉自然不会如此,但他却是“假”宝玉,最讨厌贾政这种迂腐固执又手握大权之人。“玉儿,你也别再记恨你父亲了!”贾母轻轻拭去脸颊的泪花,沉重地叹息道:“为了让你父亲好好休息,我们已听从妙玉仙姑的吩咐,将他送到城外的玄真观。”仇人既去,宝玉自是欢欣无限,强自平静的应和众人一番后,随即婉拒众女相伴的好意,迈着凝重的步伐走出房门。平凡的门槛从宝玉的脚下划过,不凡的恋情则在他心中暂时落下帷幕。宝玉的心中有淡淡酸楚、隐约的失落感油然而生,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定会忍不住回身扑向王夫人。久未言语的王夫人意念虽然坚定,但随着宝玉消失在视线中,她心中莫明的惆怅更加强烈,心房空荡荡的没有着落:唉,终于结束了,一切都将回到从前!“二爷!”无比激动、隐含哭声的呼唤破空而来,惊醒神伤的宝玉,数道美丽的倩影急速映入他的瞳孔中。在多日心灵的煎熬下,麝月再也抑制不了热泪,不待宝玉走出院子,她已经不顾一切地冲向宝玉,冲过那道代表尊卑的院门。“月月宝贝儿别哭,都是二爷不好。”宝玉亲昵的在麝月耳边低语,随即语带调侃地轻笑道:“你看,这眼泪都将你变成小花猫了。”袭人与秋纹略一犹豫,也冲进院子,两女的美眸中都是深情涌动、泪花闪烁。宝玉迎上前,眼底突然升起一丝诧异,还有几分惊喜。鸳鸯竟然也在众女中,她虽然没有珠泪盈眶,但也是一脸激动,而他的小姨子玉钏儿也是满脸关切。宝玉双臂展,就想将袭人搂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可惜素来守礼的袭人却娇躯微晃躲到秋纹的身后,不给他“轻薄”的机会。一把搂空的宝玉讪讪一笑,顺势抱向秋纹。以宝玉的了解,秋纹的胆色可仅次于晴雯,绝对不会害怕所谓的大庭广众、人言可畏。“宝玉,别闹了,后面还有许多姐妹看着呢!”秋纹果然没有逃避,聪明的她不退反进,一把挽住宝玉的手腕,变被动为主动,化解宝玉过于亲密的举动。秋纹话音微顿,又是几位美丽的少女走到台阶下。宝玉抬首望去,最先见到的是薛宝钗的侍女莺儿,然后是林黛玉的侍女紫鹃,两女的身后则是三春姐妹的贴身丫鬟司棋、入画等人。
这些丫鬟也都是贾府丫鬟中的翘楚,不过与宝玉的关系并不深,只有莺儿与他最为相熟,当先眼带关怀的向宝玉施礼请安,紧接着一群丫鬟都俯身行礼,许多美眸弥漫着诱惑的气息。贾家经此一场风波后,如今的宝玉可是身价再增,再加上他俊朗不凡的仪表及令人不自觉亲近的气质,自是让贾府一众婢女意乱情迷、仰慕不已。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宝玉,趁着宝玉伤势初愈的时机送上无尽的秋波。袭人天性温婉,麝月纯真可爱无甚心思,两女虽然心有酸意,但也强忍着没有开口,而秋纹却大为不满,芳心内醋意横生。秋纹一声冷哼,高挑的娇躯横步一跨,凌空隔断众女火热的视线。“二爷伤势初愈,是不是马上回怡红院多多休养呢?”“好啊,我也觉得有点倦了。”宝玉虽然多情博爱,但对众女灼热的目光也有点承受不了,借着秋纹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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