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兰也怪不得他人,是她自己藏不住话,没几句就被姐妹套出了底,知道了南宫星就是当年害她手臂留了伤疤的男孩,若是起哄的再厉害些,多半就要叫他们在饭桌边拜天地了。年轻的姑娘往往就是这样无忧无虑,即便无形的危险就盘旋在身边,她们也能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团。但危险就是危险,不担心,并不代表它会因此消失。一片娇笑声中,南宫星突然听到了嗤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很小,如果不是他留着心思仔细注意,根本不可能听到。那是用针刺透窗纸时才会发出的声音。大搜魂针!他的脸色立刻变了。果然,他刚起身,隔壁的大屋中,就传来了惊慌的叫声。欢笑的气氛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一众女子呆呆地坐在桌边,连筷子也不敢移动半分。只有白若兰站了起来,飞快的冲到窗边,双手一推飞身纵了出去。南宫星自然紧随其后,百忙之中扭头向着也要追来的唐昕道:“不必跟来,照顾好她们。”隔壁窗棂已被打开,远远可以看到中针的是白天勇,唐行杰正神情紧张的把药丸和水灌进他嘴里,白天猛满脸怒气,正往空旷的院子中四下打量。白若兰应该也没看到对方的身影,她只是怒气攻心,按捺不住追了出来而已。南宫星心里明白,只得脚上加力,赶到她身边并肩疾奔。出了院子便是南北岔道,两人停下脚步,南宫星皱眉道:“往哪边追?”南向通往大门,北边则深入庄内。“这边。”白若兰咬牙说道,带着南宫星往北追去。这阵子的命案闹得人心惶惶,没有武功的下人忙完手上的事便都缩回房中不敢出来,今日没人负责巡视,护院弟子和四大剑奴都去守在了各处客房,空荡荡的道路上竟见不到一人身影,连路也无从问起。眼见白若兰面上神情愈发焦躁,南宫星也无计可施,只有紧紧追在身边,凝神打量周遭,心中暗自思忖着方才莫名感到的一阵不安。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悬在他们的头上,一寸一寸收紧。这时远远的大道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浑身颤抖着缩成一团,坐在道边。“是春妮!”白若兰喜出望外,拉着南宫星飞奔过去,双手一伸按住春妮双肩,急道“你看没看到什么人从这边过去。”春妮泪流满面唇白如纸,抖得好似筛糠一样,显见几乎吓破了胆,但看到是白若兰问话,还是哭哭啼啼的说道:“碧姑娘嫌我啰嗦,赶我出来,我我正要回去休息,就看到看到一个怪人鬼一样的跑了过去。他他明明是个男的,却穿着新娘子的衣服!好好吓人啊。”白若兰双眼一亮,问道:“他往哪边去了!”春妮抹了抹眼泪,颤巍巍伸出小手,指向那一列妾室聚居的并排小院,道:“我我看不太清,就在那边突然没了,不是第三个门,就是第四个。”白若兰长身而起,一拉南宫星衣袖,怒道:“终于揪住你的尾巴了!”站在院门外,南宫星皱眉问道:“里头住的是什么人?”白若兰愤愤道:“这边住的是我大伯的小妾,那边,正是我二伯母的住处!”她将手一伸,指着第三个门道:“你去看这边,我去看看二伯是不是在家。要是在,今日必定要他给个说法!”南宫星心头略生疑云,但此时显然不是劝说的时候,便点了点头,道:“你千万小心,有事马上叫我。”听着白若兰马不停蹄冲进院中,擂鼓一样敲起门来,南宫星倒觉得自己这边有些为难。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男子,乘夜去敲妇人房门,可不是不拘小节就能一笔带过的。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敲门,毕竟白天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嫌疑,这里是他小妾住处,并非藏不下人。屋里传来一阵忙乱之声,跟着,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娇怯怯道:“谁啊?”南宫星道:“还请夫人开门,方才有杀人凶手往此处来了,阁主吩咐,叫我们来查看一下。”“凶凶手?”里面的声音似乎颇为惊惶,还带着仓促喘息“这这里没人,你们往别处找去吧。”这么一说,反倒更加令人起疑,南宫星又敲了两下,道:“夫人若不开门,在下就只能破门而入了。”“你、你等等!我我还没穿好衣服!我睡下了!”里头的妇人急忙说道,跟着窗户一亮,似是多燃了几根灯烛。这么等了一会儿,门内才喀喇一声卸了门闩,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娇小妇人鬓发散乱的站在门内,双颊酡红似火,额上却满是冷汗,连衣襟的带子,都束的乱七八糟不成体统。
看她一脸慌张,说是心中没鬼,只怕连白若兰也不会相信。南宫星轻轻一推,闪进屋内,口中说了句:“得罪。”便四下打量起来。“我我这儿没什么人。”那妇人谄媚笑道,也不知是否故意,领口微微滑下,露出一片雪腻酥胸。南宫星也不理她,扫视一圈,突然迈到衣柜之前,抬手将门打开。那妇人一声惊呼,瘫坐在地上。柜中的确藏了一个男人。只不过,却不是白天英。这男人并不胖,还十分年轻,身上的衣服还没穿整齐,裸着精壮的胸膛,头上汗出如浆,对着南宫星抖抖嗦嗦的说了两个我,便呆呆地站在衣柜里,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这的确不是白天英,看他急匆匆套上的裤子,不过是个门都没入的护院弟子。他本不该在衣柜里,而应该守在院子外头才对。南宫星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这幅场景,不曾想凶手没有追到,却给白天英捡到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尴尬的气氛中,一墙之隔的邻院,传来了白若兰怒气冲冲的声音。“二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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