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打赤脚的年轻娘们,那一晚曾向我偷袭,看她功夫,陆阳城里遇害的那些武林同道,十有八九是被她所害。”关凛的独眼眯了一眯,将关刀倒拖身后,大步迈入院中。宿九渊等几个高手彼此使了个眼色,也跟进四下搜索起来。方语舟周身发颤,咬牙道:“那女人就是雍素锦,血钗雍素锦。不过她并非主谋,只是被人请托,特地过来帮忙杀人而已。”钟灵音呆呆地望着方群黎怀中的孩子,喃喃道:“不必找了,那女人昨天就没再出现过了。”方家并不大,很快,里面的几个高手也都纷纷出来印证了她的说法。“里面没其他人了。”方群黎皱眉打量了一下方家的情形,柔声道:“弟妹,你们两个先随我去客栈休息休息,等精神好些,再来告诉大家,究竟是何方神圣,要来如此加害你们。”方语舟眉心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钟灵音却一把推开了旁边搀扶过来的女子手掌,勉强站稳在中央,突然抬手脱下了身上披着的外袍,嘶声道:“我不需要休息!我就在这里说!能让各位英雄看看我现在这副样子,将来能为我们夫妇仗义出头,我死也瞑目了!若不是为了我儿子的性命,我根本不必苟活到今日!我只是为了孩子只是为了孩子”说到后来,她已是泣不成声。众人的视线,理所当然的被她完全赤裸的身体吸引过去。却并非是因为色欲。男人看这样的裸体再久,只怕也很难提起半点兴趣。如果方才露出的脖颈和一段腿脚已经悲惨到触目惊心,那此刻露出来那躯体上的惨状则远远超出十倍不止。方才张蓉被劈成两半的时候忍下不曾呕吐出来的人,此刻却有不少弯腰捂住嘴巴跑到了一边。白若兰才刚擦净了嘴巴走回原处,远远一眼看见,面上又是一阵发青,回身又跑到马后吐了起来,而陪着她一起呕吐的,还多了个唐昕。没有人忍心看第二眼,所有人或者低下了头,或者转开了眼,仿佛视线在那样千疮百孔的身子上多停一霎,都是一种罪过。没人在想钟灵音是如何忍受住的,大家都在想,她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孩子,也许就是唯一的答案。也只有一个母亲,才能扛过这样的一场苦难。一阵微风吹过,脓臭混合着腥臊飘进了人群,又有几个没忍住的扭头捂着嘴跑开。愤怒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就连面无表情的关凛,握着关刀的指节都已发白。大家都在等着钟灵音开口,南宫星也屏息凝神,想看看钟灵音是否已经知道了那鬼面人的身份。钟灵音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方群黎怀中的孩子身上,她弯腰捡起方语舟掉在地上的长剑,蠕动了一下唇角,抚摸着剑锋缓缓开口道:“千错万错,是我不该帮我的小师妹逃了暮剑阁白家那一场婚礼。我只是怜惜小师妹与师兄情深义重,便帮忙做了这么一场戏,想着白家都是正道中人,当真东窗事发,我们好好的赔礼道歉,哪怕有损峨嵋清誉,也是我们咎由自取,总不至于酿出多大祸事。哪知道我小师妹的那位未婚夫婿,恼恨白家名望受损,竟竟请动了如意楼,来对我师姐妹几人进行报复!”南宫星面色微变,一横手臂拦住欲上前辩驳的白若兰,低声对白若云道:“快,带着兰姑娘上马,往东门去。钟灵音已经不打算活了。”果然,南宫星话音刚落,那边钟灵音已嘶声叫道:“我只盼各位英雄看在我如此惨状的份上,为我夫妇二人所受的屈辱,向白若云和那如意楼讨个说法!若是能换来我儿安好,我在九泉之下,也对各位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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