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吭地趴着,渐渐平息呼吸。肖情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他结实的重量,但是她仍然一动不动,唯恐惊扰了身上的男人。“肖姑娘,什么时辰了?”唐炫的声音从抱枕中含糊传出。肖情抬眼看看桌上的沙漏,语气带着点紧绷“子时三刻。”“该死。”唐炫一个翻身离开床铺迅速站立起来,利落地伸展他欣长精壮的身体。一如既往,肖情无法看着他而不心生仰慕,唐炫是蜀中唐门的嫡子,年轻英俊,本事高、出身好,听说将来当上掌门也说不定。一年前她以为唐炫会是改变她命运的真命天子,不像其他客人,他对她总是彬彬有礼、体贴入微,甚至在冰天雪地愿意为自己撑伞暖手,而他身上散发的那份世家子弟的儒雅贵气、翩翩风度更是令她着迷。可现在她却无比痛恨这种态度,他的优雅举止和迷人微笑只令她更加沮丧无奈,这么长时间他甚至连称呼都不愿改变。肖情曾经暗示更亲密的可能,然而唐炫无动于衷,温文尔雅几乎刀枪不入。肖情努力在脑中搜索一句能引起他注意的话题,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这让她内心更加挫折。她叹息一声,拉开蚕丝被坐了起来,将一件外衫披在身上盖住赤裸的身体,小心翼翼伺候唐炫穿衣进履。唐炫转身面对她“我必须走了,肖姑娘。和柳朝约好,已经迟了。”“我什么时候能再见您,公子?”肖情的语调中带着柔柔的甜美。唐炫挥挥手漫不经心说道:“很难说,这要看柳朝找我干什么,或者我要离开一阵子。”肖情深吁一口气,万分失望。唐炫推开她,自己麻利地穿好一件剪裁细致的红色锦衣长袍,端直整齐,而额前的一缕乱发却又让整个人透着些许慵懒和随意。他从容走到肖情跟前,俯视着她,道:“相信我不在时,你可以找到足够事情打发时间。”“我不懂。”肖情听出他话中有话,脸颊顿失血色。唐炫脸上浮现淡淡的讥诮,眼眸显出一丝冷酷。“噢,是吗,肖姑娘?奇怪,我以为你必定知道我的意思。”他拿起斗篷披在肩头,刚走到门口却又忽然回头。“肖姑娘,无论你做什么,千万别低估自己的价值,你是许多男人的渴求尤物。”肖情看着他轻轻关上门,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混蛋!”她朝关闭的房门终于嘶吼出声,顺手抄起桌上的茶盅使劲儿丢了出去。“天杀的男人,该死的公子哥儿,自大的混账!”她愤然站起,烦躁地重重踩着步子来回走动,最终还是在镜前停下,凝视镜中漂亮的脸孔和美妙的身材。渐渐的,肖情心中怒火转为无奈。多年欢场迎逢,她早已深识事故,只是总在心里存着一点希望,妄想能够凭借一份机缘撇开这周身淤浊。肖情低头看看梳妆台上摆放的昂贵首饰,唐炫对她出手大方,向来不吝于给予,更不用说刚才那欲死欲仙的折磨和享受。她喜欢唐公子,会非常想念这个男人,但内心清楚知道唐炫即将离开此地、离开她,而她将有闲暇认真评估城北李老爷的追求,肖情有把握要那个一毛不拔的李老头子拿出一笔银子好好花花。唐炫走出房门在院子里停了停,宽敞的庭院上空飘落着蒙蒙细雨,怒放的鲜花香味从窗台上扑鼻而下,混杂着一丝丝石景假山上的青苔气味。夜色弥漫,一座座檐框深嵌的厚重挑檐笼罩在暗影中,静谧而安详。唐炫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觉得分外舒服。对于肖情在他訾养期间和别的男人厮混这件事已经释怀,老实说近几个月他严重忽略她,因为他发现在这段关系中佯装礼节已经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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