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素衣,在配上佛赤子教导出的“死人脸”,活脱脱整得跟披麻戴孝似的。
照理,裴焱和宋翊真做不成同窗。这人刚筑基时,宋翊真已经结丹在即。
可佛赤子觉得宋翊真天性顽劣,心性不定,便每日亲自把人捉到课上听讲。若非如此,宋翊真也听不到白苏杳那番对于邪秽的言论,更不会因此而对他萌生好感。
说来,佛赤子当年很是喜爱裴焱。常夸他端庄持重,虚怀若谷,只恨不能将人从流波谷抢来收做自己门下弟子。
可后来因着什么突然就冷淡了呢?
宋翊真还想往下想,却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拉回了思绪。
他悠悠抬头,恰巧看见老谷主和裴焱朝他款款走来。
谷主一挥手便撤了宋翊真周围的结界。他踱步至宋翊真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宋翊真。
“你的事裴焱和我说了。”老者语气不快,字字珠玑,“流波谷并无助你修复体内金丹之法。”
老谷主的话恰在宋翊真意料之中。倒是裴焱先前同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反叫他生疑。
既人如此直白,宋翊真也不愿过多叨扰,便欲同谷主行拜别礼。
这甫一伏身低头,就听脑袋顶上传来苍劲而沉稳的声音:“虽无现成之法,但也并非无门无路。”
此话一出,宋翊真当即抬头望向老者,浅色的双眸中不由挂上几分希冀。
只见老者侧身,缓缓道:“寻常走兽若想以正法为妖,炼得人形,需经开灵智、炼形、化形、修神,方有渡劫之机会。一旦渡劫成功,便可化妖为仙,脱离凡胎。”
说到这,老谷主的目光落回宋翊真身上:“你已有灵智,尚可引气入体。只要潜心修炼,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便可炼化肉身。届时再辅以奇珍异草,自然能重凝内丹。但是……”
老者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严肃道:“依流波谷谷规,凡鸟兽开灵智后,不可再于流波谷修行。”
随着老谷主的话,宋翊真刚盛满金光的眸子,不稍片刻又暗淡下来。
他自然能理解各种缘由。毕竟鸟有八窍,兽有九窍,七情六欲与生俱来。如若鸟兽化人形,又与谷中弟子交好,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如此便也罢了,若一朝受孕,生下人妖混血,其体内妖邪之念与人之生气两两相冲,便会丧失理智化为嗜杀的邪秽。
裴焱将宋翊真的每一个情绪变化都瞧在眼里。他心中焦急,刚想开口,却被老谷主以一个眼神制止。
谷主睨了裴焱一眼,又对宋翊真道:“出流波谷往西二十里,有一处深壑峡谷,名曰凤鸣涧。此高山深涧,三面绝壁,出入皆只一处。那处灵气算不得充盈,却也因独特的地势聚集难散。”
老者踌躇片刻,似是在做什么决断。俄而,继续道:“你若无处可去,可于凤鸣涧修行。如此,也不算坏了流波谷的谷规。至于你何时能重获人身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老谷主这番话一出,无疑是给了宋翊真巨大希望。
他当即跪伏在地上,以脑门贴地,也不顾动作是否看上去滑稽可笑,只一心想要同老者传达心中谢意。
“多谢谷主!”裴焱原以为老谷主会将宋翊真打发至离流波谷相距甚远的地方,不想竟将其留于凤鸣涧,不由自主扬起的唇角几欲下压,竟如何都控制不住,俨然喜不胜收。
“行了。你且带他前往吧。”老谷主瞧着这一人一兽,心中嫌弃却也无可奈何,临了还不忘关照裴焱,“早去早回。”
“弟子谨遵。”话落,便赶忙带着宋翊真匆匆离去。
宋翊真区区一只豹子,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出了偏殿便同裴焱朝凤鸣涧的方向去。
许是想要拉长同宋翊真的相处时间,裴焱并未用任何疾行的术法或带宋翊真御剑。
一人一兽沿着谷底溪流一路徒步。
期间,裴焱几欲张口,可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开始,最终嚅嗫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如此,直到进了凤鸣涧,站在溪涧旁,裴焱这才停下脚步,回身对宋翊真正重道:“这里就是凤鸣涧了。”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将绳系于宋翊真的脖子上,又道:“这里面是传音符。你若需要我时,只需将手放在荷包上,于心中默念我的名字,我自会有所感知。”
说罢,他爱怜地揉了揉宋翊真脸颊处的软毛:“谷中尚有许多事,我不能陪在你身侧,但我会经常来看望你。”
「裴焱,你同谷主与我之恩,宋翊真没齿难忘。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你开口,我定当义不容辞。」
“你我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裴焱不喜宋翊真如此说话,可转念一想二人确实又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只得于心中嘲笑自己当初太过内敛。
“我说过,我帮你是我心甘情愿,不求你任何回报。你且在此好好修炼。但求你……”
话说一半,裴焱突然犹豫了一下,似在斟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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