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尔曼的歌声仍在继续,那海妖一般动听的歌喉,令道里安的眼神逐渐迷离。
是谁先伸出的手,道里安不确定,他也不在乎。
浴缸中突然水花四溅,道里安勾着默尔曼的脖子将他拉进了浴缸,他如同野兽一般撕咬着默尔曼的嘴唇,绝望地索要,如果说有什么能如同止疼药一般麻痹灵魂上的伤口,道里安认为就是现在。
水液被一重又一重地挤出浴缸的边缘,起伏,晃动。
道里安一只手攀附着默尔曼宽阔的背,一手在瓷质的浴缸上抓挠,令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道里安感到自己完全被面前的人迷住了,他坠进一片银灰色里,像坠进海面的月光,浮力托着他上升,重力又压着他下沉。
狭小的浴室回荡着不。堪的声响,道里安觉得丢脸,他知道自己应该闭嘴,可他快活得要命。
“道里安,我的道里安……”
默尔曼在道里安耳边不停呢喃他的名字,像是在念某种催q的咒语,他仿佛了解道里安身上每一处敏。感。点,所有他曾触碰过的地方,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栗,当默尔曼轻轻用指尖揉搓道里安后背上凸起的骨棘时,他情不自禁地大叫出声。
“g我,西尔维,用力……”
一个凶狠的吻落了下来,截住所有道里安说出口的和忘记说出口的。
道里安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叫错了名字,他不知道,毕竟默尔曼没有纠正他。
越发强烈的刺激叫道里安只能放弃思考,他感到自己的灵魂从肮脏笨重的躯壳里逃了出来,他有了翅膀,他去了天堂,他获得了自由和解脱。
在浴缸里的水所剩无几时,默尔曼打开了花洒,道里安昂着头迎接水柱,主动淋一场漫长的大雨,像在约旦河浸湿灵魂,赦免罪恶者的洗礼。
雨始终未停。
道里安醒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他正躺在床上,裸着身体,并被什么人抱在怀里,准确来说,是和什么人“缠”在一起——道里安攀着对方厚实的肩背,脑袋抵着他的下巴,蜷在他的怀抱里,道里安的一只脚更是直接搭在对方的大腿上。
顺便一提,对方也一丝不挂。
道里安的第一反应是他应该伪装情场老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潇洒地给疯狂一夜的情人一个早安吻什么的,可实际上他正因为自己“豪放”的睡姿而感到无比难为情,以至于全身僵硬,更糟糕的是他想起了睡前在浴室里发生的一切,他甚至无法想象昨天晚上那样放荡的人会是自己。
但很快他就没工夫考虑这些了。
道里安并不是因为获得了充足的休息而在舒适中醒来的,把他扯出睡眠的是他那些出故障的身体零件——他逃离了疗养院,因而一整天都没有吃止疼药,由此可以想见,肺部,双腿,干燥的皮肤,脊骨……哦对了,还有某些被过度使用过的地方,全都开始以刺痛的方式向大脑中枢抗议。
道里安竭力避免回忆昨晚在疗养院的那些可怕经历,只集中于他和默尔曼的第一次疯狂体验,后者能像麻醉剂一样麻痹他的神经,规避不必要的痛苦,这令他觉得好多了。
“你要去哪儿?”
道里安刚一翻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带着浓浓鼻音的性感男声在耳边响起,色情得过了头,道里安根本无法招架。
“呃……我去一趟厕所,很快回来。”道里安迅速地转头给了默尔曼一个吻,匆忙逃跑去了浴室,路上因为地滑还险些摔了一跤。
“道里安,你还好吗?”默尔曼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见鬼!哦,我……我很好!”道里安慌张地说,他几乎不敢仔细打量这间浴室,因为他们曾在每一个角落做过,特别是浴缸,即便默尔曼已经将这里打扫干净,但道里安的脑子就是会自发补全一些糟糕的场面。
在草草清理了一番自己后,道里安盯着浴缸犹豫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放满热水,然后坐了进去。
完全如他所想,温热的水液像是母亲的怀抱那样安抚着他脆弱的身体,道里安感到自己好多了,他的双腿几乎不再疼痛,皮肤也不再干痒,如果默尔曼不反对,他想一直坐在水里。
然而,身体的不适得到缓解后,精神上的伤口又发作起来。
道里安独自一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无法控制地回忆起那些残肢,人为拼接起来的实验体,没有尾巴的人鱼……那些痛苦的哀嚎仿佛还在耳边萦绕,道里安逐渐感到头晕,耳鸣,甚至开始反胃,他拼命叫自己忘掉这些,可那些痛苦的记忆仿佛烙铁一般在他的灵魂上印下罪人的标记……
“我能进来吗?”
默尔曼在外面敲门,他的声音刺破了道里安自我折磨的屏障,他顿时清醒了过来,那些可怕的记忆像潮水般退去,道里安得救了。
鉴于他们已经进行过最亲密的接触,道里安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然。”他调整好情绪后说。
道里安本想抱住膝盖好遮掩一下关键部位,但又觉得这样未免显得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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