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照一面华美的镜子,主角在变身后惊异与自己极度反差大相径庭的另一面,于是之后遇见的人人都和颜悦色,愚蠢也改叫天真,惹人讨厌也变成每个人都有缺点。
那还是自己吗?那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另一种人生罢了。
“别紧张。”谢久宥弯下腰,垂眸审视着我,朝我伸出手道,“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我身体完全直不起来,一颗即将被风雨刮倒的歪脖子树般疲软地趴在窗台上,我没去拉住他的手,眼睛看向窗外奄奄一息的小鸟。
谢久宥了然地把手从我身前移向窗台,捉起金青鸟笑眯眯地说道:“这么善良可不是好事。”
“谢谢。”我伸出双手,示意他把鸟放在我手里。
谢久宥审视了我片刻,才不疾不徐地照做:“碰完脏东西记得消毒。”
我没接话,本以为他会自觉无趣就此离开,却不想他一直饶有兴趣地跟着我,偶尔还会对我施以援手帮忙拿个绷带。
我不解,但没空去想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手上治疗的动作不停。
李孜泽弄来的药确实好用,只是简单的包扎就让我的额头泛起豆大的汗珠,手抖得像在暴风雨夜撑开的伞。
谢久宥的眼神依旧锁定在我的脸上,金青鸟痛苦的呻吟声猛然拉回我的思绪,简单的包扎并没有让它感觉好受些,反而在极力的挣扎中让它丧失了很多力气,此刻它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叹口气,嘴唇抿到发白,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对上谢久宥的目光:“能救救它吗?”
“可以。”谢久宥果断答应,似乎就在等我这句话般,而后他不知从哪里找了个简陋的,还带有蜘蛛网的笼子把金青鸟丢进去,准备驱车带它去宠物医院。
临走前他嘱咐我道:“别告诉李孜泽我来过。”
“知道了。”我不假思索。
谢久宥反倒惊讶起来:“这么果断?”
我撑起疲惫的身躯躺到床上,连眼睛也快要睁不开,声音逐渐细若游丝:“告密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还没来得及听到谢久宥的回话,我的大脑就已经先替我关闭了世界的明灯。
“咚,咚,咚。”
一阵敲击声萦萦环绕在我的耳畔,仿佛是有人拿削好的尖头木刺一下下钉入我的身体又迅速拔出,我痛得猛然睁开眼,从嗓子里挤出微弱的呻吟。
眼前开了一盏刺眼的补光灯,我缓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这个亮度,把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
李孜泽瞧见我醒来,手上动作暂停片刻,我这才发现我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手和脚都再一次被他拴上镣铐。
他的一只手里拿着根样式古朴的木棒,木棒上固定着的尖锐东西在灯光下泛着层浅浅的光,看起来竟像是动物的骨刺。
大腿上一阵摧心剖肝的痛意袭来,李孜泽神情几乎是虔诚地把骨刺再次钉进我的身体,似乎还嫌不够深般,他甚至拿了一把敲击的木槌辅助深入,直至我的皮肉足足吞没半根骨刺。
“咚,咚,咚。”
我头皮发麻,片刻间便明白这声音到底是从何而来,我痛得忍不住上身蜷缩,尖叫出声,这感觉像是在被凌迟,千万根银针同时穿破肌肤,要连同骨髓也一并扎透,吸食掉我身体里所有流动的血液。
“别乱动!”李孜泽按住我的大腿,严厉地盯着我此刻已血流如注的大腿,仿佛我毁掉了一件他正在雕琢的艺术品。
“你疯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冷汗涔涔滑落,身下的床单几乎要被我抓烂出洞,痛意从大腿扩散到全身,锤子每碰触一次骨刺,我的身体就开始控制不住的痉挛颤抖。
汗水,唾液,泪水,鲜血,在我身上交集缠绵后不住下坠。
李孜泽充耳不闻我的惨叫,只机械地拿骨刺一次又一次地刺入我的皮下,直到我最后已痛到麻木,嘴角溢出血来,大片大片的潮红溢满在我胸膛,我甚至感觉我会就此死在这里。
他依然没有停,这漫长的刑罚在我即将昏死的前一刻总算宣告结束。
此时我大脑已一片混沌,李孜泽拿毛巾擦去我的泪,我的汗,我的血,又把看起来似乎是特制的颜料涂抹在我的大腿上,我不停地打着哆嗦,冷汗怎么也擦不干。
“李孜泽。”半响,我麻木地说,“每一次我都觉得你不是爱我,是恨我。”
他突兀地笑起来,神情病态,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的头扶起来。
我视线缓缓移向自己的大腿,发现此时在颜料的浸染下,那里正盘踞着一条穷凶极恶,暴戾恣睢的毒蛇,它吐着血红的蛇信子与我遥遥相望,和他的主人一起无比期待着我现在的反应。
“喜欢吗?”李孜泽吐出蛇信,贴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被缠绕到无法呼吸。
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我癫狂地想,现在,我的身体里刻着两条毒蛇。
李孜泽轻手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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