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牢之摇了摇头:“总有一天,你这条命,要送在刘裕的手上。”他紧跟着看向了其他众人:“我不放心你们,怕你们闹出什么乱子,所以才会过来,你们听好了,今天这一战,无论刘裕是死是活,任何人不得下场,更不得闹事,陛下和王镇军已经下了严令,若是再有人不顾阻拦,视同劫法场。”
虞丘进嚷了起来:“大帅,我们不可能看着寄奴遇险而无动于衷吧。”
刘牢之咬了咬牙:“这是命令,此事已经涉及世家和皇权之间的冲突,我等身为军人,一旦出手,就会视为起兵谋逆,绝不可以。现在你们的家人,已经被王镇军接入军营之中看管安置,若是有人轻举妄动,想想后果!”
诸葛长民不信地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的,就连我军出征,也不会把家人扣为人质,怎么我们来看场格斗,就要如此对待我等?!”
刘牢之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就是我来此的原因,好好想想你们的家人,不要做追悔莫及的事,再说,刘裕一向谋定后动,机甲之术他以前见过,郗超的这个大力金刚,当不至于让他措手不及。你们以后在战场上可能会面对这种可怕的机器,都睁大眼睛看看,刘裕是如何应对的!”
他的话音未落,大力金刚的内部,突然响起一阵金属碰撞的怪声,黑烟顿时从气口喷涌而出,刘穆之失声叫了起来:“不好,这大力金刚,要出动秘密武器了,寄奴,危险,快跑啊!”
连弩黑火杀招连
刘穆之的话音还在他的舌尖上打转的时候,大力金刚已经有了新的动作,他的左肩头的那块巨大肩甲,突然翻了起来,一部十连发的连弩,从巨大的钢铁身躯内部弹了上来,架在那左肩的肩头,十根明晃晃的弩矢尖头,直对着刘裕,如同死神之眼,杀气腾腾。
刘裕几乎是本能地作出了反应,他也顾不得再去射击大力金刚,直接向着侧面就是一个滚翻,动作如同猿猴一样地敏捷,就在他的虎躯刚刚离开所站之地的那一瞬间,刚才所站之处,随着凄厉的破空风声,三枝劲弩的弩矢,牢牢地钉在了地上,不仅是弩尖,连半个矢身都没入地中,只剩下半截尾翎露在外面,微微地晃动。
而大力金刚的动作却是完全没有停下,三矢连发的同时,它的正面始终转向着刘裕,一如他的头盔之后,两点冷芒似的眼睛,直视着刘裕的动向,一边转身,一边左肩之上的弩矢连发,这部连弩,设计极为巧妙,十根弩臂之上,早已经上好了弩矢,每发一矢,则十连弩臂,如同风车一般地一转,打光了弩矢的空臂转走,而装着弩矢的下一根弩臂则顶上,顺便搭上四股兽筋的绞弦,发射速度之快,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即使是比之后世的连发步枪,也毫不逊色。
“嗖”“嗖”“嗖”“嗖”,又是四矢连发,刘裕的身躯在地上不停地滚动着,而几乎是刚才所在的地方,刚一离开,就会给钉上新的一矢,生死之差别,只在毫厘之间。
一尺,八寸,五寸,三寸,击中地面的弩矢,离地上的刘裕的身体所滚之处,已经越来越近了,毕竟大力金刚只要稍转一个小角度就可以击发,而刘裕却要在地上滚出几尺,才能逃得一命,刘裕一咬牙,虎吼一声,双掌在地上猛地一拍,身躯弹地而起,不再侧滚,而是向着侧上飞跃起,而就在他飞起的一瞬间,奔雷大弓又抄在手中,弓箭上弦,直冲着对面击向自己的弩矢,一箭射出。
“呜”地一声,第八枝弩矢,几乎是擦着刘裕大腿侧面的盔甲,险险地掠过,几个甲片,被这一擦之劲道,刮得从腿甲之上落下,当掉到地上的时候,叶片的表面已经完全扭曲变了形状,甚至连表面本来锃亮的金属色,也变得一片焦黑,似是放在烈火之中烤过一样,可见这一箭之威力。
“呜”地一声,第九矢也被重重击发,直奔着空中的刘裕而来,这一下刘裕看得真切,矢头与普通的箭矢不同,这会儿呈黑色,甚至有一团隐隐的暗火火苗在跳动,黑色妖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来这弩矢的矢头之上,竟然涂了黑色妖水,在空气中如此剧烈地飞行,一旦击中对方物体,无论是人是马,必然会引燃火势,甚至在人体内部就燃烧起来,如此强大的破甲威力,即使是双重重甲也无法抵挡,只要被射穿,那就真的是五内俱焚,焚心如火啦。
刘裕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手中却是毫不迟疑,奔雷弓发出雷鸣之声,一箭离弦而出,直奔来矢而去,“呜”的一声,两杆长矢,在空中剧烈地碰撞,刘裕的这一箭力道更胜一筹,把来矢从空中击得分成两截,一截落地,而另一截,则偏离了方向,向右滚出两尺左右的距离,软绵绵地落下。
刘裕的这一箭,在空中击裂了来矢,却是势道未尽,继续向前飞去,对面的大力金刚过于巨大,这一箭,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它的前心,正好嵌在了护心镜与周边甲叶相连之处,周围的看台之上,暴发出一片喝彩的声浪。
可是刘裕却是乐不起来,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那大力金刚肩头的第十根弩矢,弩臂已经翻转了过来,自己的那一箭,甚至无法让大力金刚的身体晃上哪怕微微一下,这下子自己的身体完全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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