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的眼中冷芒一闪,直刺慕容农,震得他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不敢再开口,慕容垂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跪在最后的慕容麟身上:“阿麟,你作为全军后卫,不在陂西护卫全军,却是趁夜移到了参合泊边上,致使敌军趁夜占据高陂,居高临下,灭我全军!在朕下令杀你祭旗之前,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你解释一下你的所为!”
慕容麟咬了咬牙:“儿臣无罪,正是因为儿臣答应护卫全军,才会移营到北方的参合泊,连日来,我们全军多方打探,魏军主力兵分两路,一路是北边由拓跋珪亲自率领,直取汗廷,另一路则是拓跋仪所率,沿黄河南岸,与我军夹河而行,而中路这里,只有几千敌军游骑,又隔百里以上,谁也不认为这些游骑会对我军构成威胁,这点,即使是德皇叔,还有陈留王,高阳王,辽西王等,都没有提出异议!”
“儿臣本来在军议中与德皇叔和诸位皇兄弟言明,儿臣领兵向北,攻取汗廷,阻止拓跋珪一统草原,所以,儿臣怕敌军偷袭,特意移师向北,而且,儿臣打探到,为了阻止儿臣去汗廷,拓跋珪还派出巫师,在通向阴山的多个水泊中下蛊投毒,儿臣怕贼人在参合泊里也作手脚,坏我大军,所以才连夜抢占参合泊,一是为了防敌军北方大军偷袭,二是占据水源,这二条哪里不符合兵法了?并非儿臣后卫失职,实在是敌军过于狡猾,防不胜防啊!”
慕容垂沉默半晌,长叹一声:“赵王说得有理,草原之上,是魏军的地盘,我军的情报远远不如敌军,中了他们的奸计,非战之罪!现在,魏军攻击并州,平城,雁门,甚至晋阳皆已沦陷,朕意已决,调龙城部队与邺城守军,合兵五万,出师并州,尔等谁愿为先锋!?”
据守并州不后退
北魏,平城。
拓跋珪独立城头,看着远处的东方,陷入了沉思,而崔宏和安同则分别站在他的左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汉一胡两大重臣,已经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现在他无论作什么决定,都会跟这两人一起商量。
崔宏微微一笑:“陛下,可是在忧虑那慕容垂亲自率军前来之事?”
拓跋珪喃喃地说道:“想不到,后燕参合陂一败,损失八万大军,却这么快就能重来,我真的是低估了慕容垂的能力了。”
安同沉声道:“这次慕容垂可是倾国之兵前来复仇,连老家辽西的龙城部队都动用了,如果我们这次可以打败他们,那后燕,真的可以一举而灭啦。”
拓跋珪扭头看向了崔宏:“崔先生,你觉得安大人说得有道理吗,我们有没有在这里决战打败慕容垂的可能?”
崔宏淡然道:“没有半点胜的可能,陛下,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快撤军,回到草原,带着我们从并州抢来的财宝,掳掠来的人口,回草原去,不给慕容垂留下任何东西。”
安同摇了摇头:“当初进兵并州也是你崔先生的提议,说是占了这里可以连秦抗燕,又是进入中原的桥头堡,怎么现在一仗不打,你就要退兵了?”
崔宏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原以为参合陂惨败后,慕容垂的诸子会互相推卸责任,慕容垂要花时间安抚内部,而知道惨败的各地郡守们,也多会生出异心,举兵作乱,可现在看来,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们坑杀了五万多燕军,斩首两万多,后燕损失八万多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阵亡,现在他们上下同仇敌忾,所有的矛盾和纷争都放到一边,慕容垂自己也不顾年过七旬,身染重病,亲自出征了,此为哀兵,难撄其锋。”
“反观我军,从击刘卫辰开始,连战连胜,掳掠甚重,这次攻破并州各地,几乎没遇到什么象样的抵抗,就得到这么多大城,西燕的多年财富,前秦在此经营十余年的存粮,皆落入我手,还有二十余万户的子民,也成为各部所掠的奴隶,现在我军将士人人都占了大便宜,想着的是回家之后享受这些胜利的果实,已成骄兵,以骄兵对抗哀兵,加上燕军的装备精良,龙城和邺城的近卫部队战力凶悍,我军若是勉强在此与之交战,必败无疑!”
一个粗野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崔宏,你动摇军心,要我们放弃苦战得来的地盘,是何居心?”
拓跋珪勾了勾嘴角,看着一身重甲,走起路来肌肉撑着甲片一阵晃动,如同人熊一样高大魁梧的猛将拓跋虔,微微一笑:“阿虔,你来了啊,攻破晋阳,你是头功,我还没给你洗尘呢。”
拓跋虔摆了摆手:“我现在不想跟皇兄说这个,并州是我们亲手打下来的,从大同到晋阳,每一寸地方都是将士们浴血苦战得来,哪能说弃就弃?我们草原男儿,几百年都没有这样真正地深入中原,攻占州郡了,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大州,绝不能放弃,慕容垂虽然悉众而来,但是燕军新败,人皆丧胆,他这次出征,只不过是要显示一下自己还能打仗,安定一下人心罢了,只要我们在这里能守住,不出一个月,他的后方必乱,河北,辽西那里的各族各部,一定会据州郡反叛的,到那时候,我们再大举出兵,可以一举消灭整个后燕!”
拓跋珪看了一眼安同:“安大人,你也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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